,纯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秦箫带着跑。
暮色渐深,一轮明月当空,秦箫抱着剑,少有地一言不发,似乎很紧张。
虞知画心觉古怪,多看他,觑见他耳尖涌起红。
没头没尾地,他突然冒出一句“喜欢”。
虞知画侧头:“喜欢什么?”
秦箫抿唇,抬眸与她对视。
那双亮得更甚天边星点,他一字一顿:“喜欢虞知画。”
见她怔愣,秦箫不好意思般睫轻颤,下一刻,定定直视她底。
他扬唇笑起来,尾弯弯,温驯又张扬:“你愿意同我成亲吗?我知道你钟情山水,不会长留苏州,你若不嫌弃,我陪你看山看水看月亮。”
那夜至今清晰,心尖像破土出一根小芽。
虞知画把那张姻缘笺一分为二,后半句送给他。秦箫高兴得满面绯色,跳起身原地一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虞知画觉得,她应该是开心。
苏州待得久了,两人商量着去处瞧瞧,最终定下长安。
长安路途遥远,一路上山水无数,正合心意。
秦箫表妹远在长安城,闻讯前来接风洗尘。
在城赏玩数日,三人相约前往郊外狩猎,同行,是个名为严明友人。
下榻客栈,唤作“君来”。
年前,君来客栈被邪潮突袭,并非毫无原因。
画仙内丹纯净,蕴藉丰盈灵气,在邪祟看来,年纪尚小虞知画是块极易得手香饽饽。
邪潮破开客房门窗,人被卷入鬼打墙,秦箫为救她身负重伤,秦筝与严明亦于邪祟之手——
一切全因她内丹。
这一天记忆被牢牢刻在脑子里,满室血气浓郁,秦箫满身腥红地看着她,气若游丝。
他不该此,他应当拿着一把剑,永远恣意无忧,笑意轩昂。
“记得那天夜里,我们说过话吗?”
用耳语般音量,秦箫最后道:“知画,忘。”
他在深夜。
诞于世近二年里,虞知画一次掉下泪。
属于凡人喜怒哀乐好似一场遽然落下雨,铺天盖地,一股脑打在她身上。
原来痛意能够这样分明,喉间像衔了烙铁,每发出一道哭声,便烫出一个狰狞洞。
他们了,她却苟延残喘得以存活。
当镇厄司赶到,虞知画心怀最后一丝希冀:“大人,可否招魂?”
那位姑娘同情她遭遇,为她寻来一名道士。
开坛做法,毫无回应,道士无奈喟叹:“人灯灭。他们魂魄已入阴曹地府,即将投胎转世,无法招回。姑娘,节哀。”
虞知画垂目道谢。
她记下那个字,投胎转世。
转世话,对方应当拥有与秦箫相差无长相,以及同一个魂魄。
虞知画想,她要找到他。
无论那人姓甚名谁,他都是秦箫。
年,她在极北一无所获。
二年,她在草原仍未寻得熟悉面孔。
三年,阔已久长安城,剑眉星目少年郎一瞥惊鸿。
连名字都对应得刚刚好,秦箫,卫霄。
后来发展顺理成章。
她略施小计制造一起偶遇,成为卫霄救命恩人,之后进入卫府,教导卫老爷书画。
同处一座府邸,卫霄看她目光日渐亲切,知晓她画仙身份后,更展露足兴趣。
“画仙?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是很稀罕妖吧?”
卫霄笑着问她:“你画可以变成真吗?”
年前,面对秦箫类似问题,虞知画只能画出一些单调刀剑与小物。
现今,她站在卫霄身前,玉笔轻挥,便是浓墨重彩,山河隐现,墨龙飞身。
卫霄仰头凝望,是毫不掩饰憧憬亮色。
“我也想这样。”
憧憬过后,他露出苦恼神情:“镇厄司你知道吧?里面全是天赋异禀修道之人。我特想进去,可惜浑身上下灵气很少,不够格。”
体内灵气稀薄,难以对付实更强妖魔邪祟。
他入不了镇厄司,只能去大理寺,处理人族案子。
虞知画温声安慰:“你今行侠仗义,不也很好?”
卫霄摇头,神情难辨:“不一样。”
他向往是更强、更无所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