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拿到。”
但她的态度也十分坚决,没有还价的余地。
于是赵儿一群人,也不得不跟着遵从起那些琐碎的规矩。什么饭前便后洗手的,什么水要煮热了才能喝。
如此琐琐碎碎地坚持了十来天,好像是有一点细微的不同。
赵儿有些说不出来。
就像这水面上的虫卵,她从小到大可从没在意过的。今天却生出一点淡淡的膈应感来……
她自嘲一笑——真是娇贵了,瞎矫情。
门外乍然传来一声呼唤:“赵婶子快出来,有贵人来了!”
赵儿的手一顿,麻利地把石锅灶下的火一熄,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怕不是先前的贵人来发仙物了吧?
走出去,却发现不完全是。
先前的富贵人家小娘子确实在。不过这一回却不是领头的了。她站在一男一女的身后,一脸乖顺,正小声地说着什么。
而最前面的、面目光艳慑人小娘子——也是赵儿第一眼就注意到的,则不时地点点头,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怎么样?”江陵月听完禀报后,就问向了沉默的桑弘羊:“侍中觉得还满意么?”
桑弘羊自然也能听见李殳玉讲述科普过程的声音。但他先前一直一言不发,此刻不得不做出回应,才矜持地点了下头:“确实与别处有所不同。”
江陵月抿了下嘴,暗笑道:何止是不同?
就像后世,搞了卫生和没搞卫生的房间,总能一眼被辨认出来。何况这里是卫生条件本来不怎么样的汉朝。
注意和不注意卫生,简直是有天翻地覆的差别——这条巷子里人人面目整洁、衣物干净。精神状态瞧着就与众不同。
江陵月又大口呼吸了空气——该说不说,就连这里空气中的味道,都比别的地方更加怡人一些。
许是垃圾、大小便集中处理的规矩起了作用的缘故。也足以说明,这百户人家真在按照竹简上的行为守则生活。
江陵月眼珠一转,又追问道:“那侍中觉得,这里足够干净到他们去给肥皂厂做工了么?”
“……足够了。”
嘴硬如桑弘羊,也不得不承认。
江陵月倏然一笑,拍了拍李殳玉的肩膀:“殳玉,做得好!”
桑弘羊:“……”
他们几人斗嘴斗得开心,却没留意到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嗡鸣,片刻后七嘴八舌地争执了起来。
江陵月不由蹙了下眉。
但她没有贸然出面干涉,而是拍了拍李殳玉:“你与这里的人相熟些,去问问他们出了什么事?我怀疑和我们有关。”
李殳玉依言照做。
但居民们却陡然安静下来。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说话了,唯有胡乱的眼神纷飞。
江陵月:“……”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时,却见人群中一个瘦小的女子弱弱地发声道:“小娘子,我有个事想、想问你……”
李殳玉:“赵婶子?你说。”
“就,就是……小娘子您先前答应我们的、那、那宫中的神物,还发不发了?”
赵儿越说声音越小。
她看得出来,这一行人非富即贵,想赖账他们也毫无办法。尤其是今天又来了新的一拨人,明显是更能管事的。万一他们大手一挥,说之前的不算话了呢?
方才,这些人就是在争论,要不要讨个说法。
但贵人一开口垂询的时候,即使吵嚷得最狠的人也鸦雀无声了。只有她很不甘心,又瞧着这一群人看起来和善,不是不好说话的模样,才鼓起勇气问了一问。
江陵月愕然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
宫中的神物?
她啼笑皆非:“该不会是肥皂吧?”
李殳玉脸颊泛起羞涩的红色:“江祭酒,我就是为了之前吸引到他们、所以、所以才……”
她隐约听过一些传言,说江陵月对“仙”“神”之类的字眼很避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犯到她的避讳。
江陵月早就见怪不怪了:“没事。不过下次可别这么说了。”
因为——
“他们到时候就要亲自制作的东西,怎么还能叫神物呢?”
江陵月说完这句,就走向了赵儿,朗声道:“之前殳玉承诺你们多少肥皂,都会足额发放的,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等一会儿由她现场清点发放。”
赵儿面露喜色,告谢一声,正要退后时,却被江陵月接下来的话震在了原地:“还有一件事,也想请大家帮帮忙。”
“我这里有一份活计,需要十五到四十岁的人手,无论男女。活计本身不难,唯一的要求就是……日日遵循李小娘子教你们的那些规矩,一日不可懈怠。”
“至于报酬的话,做满一旬发一斗米。做满一月者再发一斗,合计七斗。”
“一、一旬七斗?”
江陵月眼尖,见到一个人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说完还掐了自己一下,似是在确认这似梦是真。
她微微笑了一下。
这个数目,是她和桑弘羊提前商量好的。大约高出了“长安最低工资”的十倍百倍不止,妥妥的高薪职业,但在肥皂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