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昨日明王妃丢了东西,被秦家的下人捡了去。” 赵树低垂着头,老老实实的说道,“微臣受明王妃所托,陪同明王妃去了秦家。不料发现秦相虐待秦二小姐,明王妃见义勇为要救下秦二小姐。” “谁知秦相再三阻拦,与明王妃起了争执。” “秦相还骂明王妃厚颜无耻、多管闲事。” “若非小殿下及时赶来,明王妃都要被秦相骂哭了……” 秦东临右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 谁说京兆尹是最铁面无私的人?! 日后谁敢再这么说,他就打掉他的门牙! 听听赵树这个畜生,说的都是什么浑话! 偏偏赵树说的也是实情,毕竟这都是昨儿真实发生过的……不过是被他添油加醋润色过,并且只择取了其中一小部分的“事实”。 赵树用了几个“不料”、“谁知”、“若非”,就轻易推动了舆论。 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对着秦东临指指点点。 秦东临一口气憋在胸口,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赵树,“赵大人!做人可得讲良心,你,你说实话了吗?!” “秦相,敢问方才下官哪一句不是实话?” 赵树反问,“难道你没有虐待秦二小姐?” “难道你没有与明王妃起争执?” “难道小殿下没有驾到?” 秦东临:“……” 是啊,每一句都是实话! 但每一句话都不对味儿啊! 还是墨宗然开口制止了赵树的逼问,“赵爱卿,此事朕大概明白了。看来秦爱卿,的确是对明王妃不敬在先啊!” 他轻咳一声。 赵树的话,他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旁的不说,就说秦东临险些骂哭云绾宁?! 这不扯淡吗?! 那臭丫头,谁骂得过啊? 十个秦东临,怕也骂不过她一根手指头吧? 说什么她快被秦东临骂哭了,这夸张的有些离谱了。 赵树又垂着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剩秦东临脸红脖子粗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道,“皇上,微臣冤枉!” “昨日明王借口‘搜查罪犯’……” 话还没说完,就见墨晔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父皇。” 他恭敬地回话,“昨日儿子前往秦相府捉拿罪犯,罪犯已经抓到。但秦相拒不承认,还说是儿子污蔑他。” “此事还请父皇定夺。” 秦东临:“!!!” 气死他了! 这个明王,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是吗?” 墨宗然眼神一沉,脸色渐渐变得不悦,“秦东临,其他事朕暂且不与你追究。你明知窝藏罪犯是重罪,竟还敢违抗朝廷律令?!” 秦东临身子一颤,慌忙跪下,“皇上,微臣冤枉啊!” “明王已经抓到罪犯,你还敢说你冤枉?!” 墨宗然脸色阴沉,“来人啊!将秦东临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二十大板之后,秦东临只剩一口气了。 墨宗然怒火难消,又将他连降两级,从正一品丞相降为了正二品右相。 原朝中只设有丞相一职,但因秦东临犯下大错、墨宗然临时决定设立左右相,互相监督互相牵制。 虽左右相都为正二品,但右相身份略低于左相。 秦东临从正一品丞相,被降为正二品右相,已经是被狠狠的打脸了。 偏这左相一职……落在了赵萧然头上! 有大臣提出异议,“皇上,远东侯本属侯爵,不应再身兼左相一职!” “朕不过让他临时上任罢了。” 墨宗然沉着脸,“待日后有了合适的人选,朕自然会罢免他左相一职。” 除了此事,他还当朝宣布让褚卫阳继任大理寺卿,全权掌管大理寺。这也算是嘉奖褚卫阳先前配合调查陈家一事,立下的功劳。 早朝结束了,秦东临奄奄一息的被扔回了秦家。 今日起,秦家的辉煌终究成为了过去。 秦似雪本不甘心被云绾宁禁足、压制一头,想要派人传信进宫。 但一听她的老父亲都被降级了,还被墨宗然处罚…… 登时歇了心思,不敢再多生事端。 早朝结束后,墨宗然留下了墨晔与赵萧然。 “萧然啊,这左相一职还得让你辛苦担着。” “皇上言重了,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赵萧然受宠若惊。 “朕知道你能耐,但你肩上担子也不轻!况且朕听闻你快要成亲了,这段时日应该会更加忙碌。” 秦东临这一次,想必得养伤数日。 因此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落在了赵萧然头上。 “老七。” 墨宗然又冲墨晔吩咐,“你回去告诉绾宁,让她赶紧医好顾明的腿。” “这左相的位置,朕还给他留着呢!” 自打顾家隐退,他虽未去打扰过顾伯仲…… 但也知道,顾家才是真正的书香门第,百年世家。 这文官之首,还得是顾家人。 顾伯仲年事已高,一定不愿再出山、进宫赴任。而顾明双腿有疾,到现在都还行动不便,需要轮椅。 若墨宗然直接任命顾明为左相,一定会引起朝中哗然! 因此他只能采用迂回战术,将左相一职挂在赵萧然头上。 赵萧然为左相,也就等同于是顾明为左相。 这表兄弟二人关系极好,墨宗然很是放心。 从宫里出来,墨晔便随赵萧然一起去了秦素素家。 这会子,云绾宁也正在给秦素素诊脉。 刚刚取下液体,赵萧然和墨晔便进来了。 秦素素昏睡着,赵老夫人和孙姨娘俩老太太一起照顾小宝贝。赵萧然亲了亲秦素素,又关切的询问了她的情况后,出去看他的女儿了。 见云绾宁有些疲惫,墨晔走近,轻轻替她捏肩。 昨儿夜里将秦悦柳接去明王府,她便一直忙活着给她配药,只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 一大早,又赶来照看秦素素。 “宁儿,你也该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