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过如墨递过的书信,只快速看了一遍,便轻轻挑起了眉。 “这个家伙,净会给本王惹是生非!” 话虽如此,墨晔的语气听着却并未生气,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像是叱骂责怪如玉,反倒是任由他胡作非为似的! “是呢主子。” 如墨也哭笑不得,“如玉这臭小子,真真是太会惹事了!” “不过主子,墨回锋的真实身世到底还未大白天下,如玉就这般戏弄他,主子可要阻拦?” “阻拦?本王为何要阻拦?” 墨晔反问,“父皇将墨回锋贬去西香山,此事人尽皆知。” “既然如此,墨回锋自然该待在西香山。谁又知道,博源县那位是不是被人冒充的?” 他微微眯了眯眼,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只瞧着自家主子脸上阴恻恻的笑意,如墨便知他是什么意思了,“还是主子高明!属下这颗猪脑子,当真不及主子万分之一聪明啊!” 要么怎么说,自家主子是一只腹黑狡诈的老狐狸呢?! 就算是那些个老谋深算的,如陈安怀等人……都不是自家主子的对手啊! 如墨一边拍马屁,一边嘿嘿笑着,“是啊,谁知道博源县那位到底是不是真的三王爷?” 毕竟墨回锋如今,本该在西香山! 他要去博源县蹦跶,就由不得如玉捉弄他了! “如玉也不是不知分寸之人,想必也只会给墨回锋一点颜色瞧瞧。” 如墨又道。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墨晔脸上的笑意加深。 …… 博源县。 这会子天色渐黑,日头西落,一轮弯月悄然在天边升起。 博源县虽距离京城不远,可到底是比不上京城的繁华。加之这段时日博源县也正实行宵禁,天色一黑,街头便空无一人。 只有零落的风,轻轻的从空荡荡的街头扫过,掀起街边铺子挂在屋檐下的、一盏盏的灯笼。 太守府内,几名丫鬟端着汤药、晚膳,面色匆匆的往一间院落走去。 边走,边压低声音谈论,“也不知三王爷是中了什么邪了!这两日就像是见了鬼似的,闹得咱们太守府也鸡犬不宁!” “什么中邪?我听老爷夫人说,分明是作恶太多遭到报应了!” “嘘,这话可不能浑说!若是被人听了去,咱们小命都没了!” “是啊,不论怎样,他到底是三王爷……” “还三王爷呢!我可听人说,他才不是皇上的亲儿子呢!” “别说了,快到了。” 几人便又闭了嘴,敲响了院门。 很快,院门打开,丫鬟们面色恭敬的穿过长廊,进了墨回锋的房间。 一道修长的人影,这会子正站在墨回锋所住的房顶上。 “三、二……” 他正低声倒数。 哪知“一”还没出口,就听到房间内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紧接着,是碗碟摔碎的声音、以及丫鬟们的惊叫声,“来人啊!不好了!三王爷又犯病啦!赶紧请老爷过来啊!” 几名丫鬟争相夺门而出。 她们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外跑。 下一秒,只见一道人影一瘸一拐的从房中追了出来。 他一头乱糟糟的发、凌乱不整的衣衫。 头发遮挡住了脸,因此看不清面容。 但他一出现,如玉心头就有一句“不要脸”呼之欲出。 所以,此人的确是墨回锋没错了! “倒是比昨儿早了一秒!” 如玉环着双臂,目视下方,冷冷的哼了一声。 墨回锋挥舞着双臂,站在门口冲那几名丫鬟的落荒而逃的背影咆哮道,“你们几个贱人!一定是要趁此机会谋害本王!” “本王才不会被你们的小伎俩给蒙骗!想害本王,门儿都没有!” “是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墨晔?!还是墨翰羽?!” 他东倒西歪的靠在门上,脚下一滑,又一屁股坐在了门边,“本王命中注定要当皇帝!你们就算用这些阴招害本王,也绝对不可能!” 说着说着,像是突然又见到了秦似雪似的。 他猩红的双眼,从散乱的发中显现出一半,“秦似雪!你这个贱人!” “你背着本王偷汉子!给本王脸上蒙羞,让本王没脸见人!还被墨晔他们嘲笑!” “本王掐死你这个贱人!” 墨回锋瞪着双眼,猛地伸出手,朝着门缝掐了过去! 见状,如玉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他正要悄然落下,将房门一关、压断墨回锋的狗爪子呢……谁知就在这时,又一道人影突然闪了进来,直直来到了墨回锋身边! “王爷!” 来人一膝盖跪在了墨回锋面前。 看着从前高傲自得、风光无限的墨回锋,如今竟是连街边乞丐都不如…… 崔泽眼中泛着泪光,试图伸手将他扶起来,“王爷,是属下来迟了!” “属下不该将王爷独自一人留……” 崔泽话还没说完,墨回锋的手,便准确无误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给掐回去了! 墨回锋力气不小。 不知是这会子他怒火中烧,还是当真看见了秦似雪的魂魄,又或者是将崔泽当成了秦似雪……他拼尽全力,掐的崔泽无法呼吸! 崔泽武功高强,若真要逃脱他的魔爪,一点也不费力。 偏偏墨回锋是他主子,崔泽不敢乱动啊! 就怕一挣扎,反倒是伤了墨回锋! “王爷……” 他面色泛紫,抓着墨回锋的手,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属下,属下是崔泽啊!” “秦似雪!本王杀了你这个荡!妇!” 墨回锋眼下理智全无。 管你什么崔泽秦泽的,在他眼里就是秦似雪那个贱人! 崔泽的突然出现,让如玉也心生警惕。 看着下面被掐个半死的崔泽,他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崔泽去了哪里?这几日都不在墨回锋身边伺候,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