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上来。
眼角余光瞥过司马慎,青衣小监分别给司马慎和宋内监分了茶水,便悄然退到了后侧。
他知晓,今日这事情倘若没有个定论,不管旁的人怎么样,他是必得要留在峻平宫这位宋内监的视野范围内的。
也幸好,他刚刚往茶房去的时候,已经将那本小册子送回到内官手里了。
内官现在
应该已经脱身,去见那些充作耳目的小郎了吧。
青衣小监也不敢太过分神,始终留了七分的心思关注着司马慎那边的动静。
“阿祖遣宋内监来,除了这些玩物以外,可还有什么话要教我的”司马慎在问。
“不敢不敢。”宋内监一迭声道,然后才沉吟着开口,“不过在仆从峻平宫出来以前,世宗陛下确实曾有几句话,要仆告知太子殿下的。”
司马慎从座中站起,躬身向峻平宫的方向拜了一拜“慎,躬听阿祖教诲。”
宋内监也急急离了座席,在司马慎的右侧下首站定。
待司马慎向峻平宫方向行了礼,他才沉声将大晋世宗景皇帝司马昭的话语传递过来。
“世宗陛下喻今日宫苑东侧的牡丹异株开得出奇,原是想着也叫你来赏一赏,但前不久才听闻你开始专心修行,便不打扰你了。朕已经着令宫苑的领监继续精心打理待下一年春光正好时候,朕必领你到宫苑东侧一玩。”
司马慎肃容听着宋内监代传的大晋世宗景皇帝司马昭的话语,缓慢咀嚼着其中的意思。
专心修行,打扰,春光正好时候
司马慎闭了闭眼睛。
他的嫡亲祖父,大晋世宗景皇帝司马昭,这是真的要他继续作壁上观,等待时机啊。
竟都被他给猜中了。
司马慎心头苦笑。
“如果孤能继续静守东宫,孤自然不愿随意揽事。但是”
宋内监皱了皱眉头。
慎太子殿下这意思是,他竟有自己的不得已。
可这天底下里,有谁能够如此逼迫大晋阴世皇庭的太子殿下啊
而且整个宫城里也都没有听闻风声啊
宋内监看向司马慎,面上仍是郑重端肃。
但司马慎却清楚看见了宋内监眼底的怀疑。
“孤既这样说了,难道还担心阿祖去查”
而,倘若这位大晋世宗景皇帝司马昭真的出手去查了,若不是所言不假,他能遮瞒得住
宋内监的心思也回转过来了,他连忙拜下与司马慎请罪。
司马慎上前一步,亲自将他搀扶起。
宋内监被司马慎搀扶着的身体都在隐隐发颤。
司马慎安抚地冲他笑了笑。
“内监是阿祖身侧的近侍,这些时日我怕是都没闲暇前往峻平宫给阿祖问安的了,那便烦劳内监替孤分说一二,也好让阿祖知晓其中内情。”
宋内监得司马慎恩遇,心里已然偏向了司马慎三分。何况司马慎是他主君的嫡亲长孙,司马慎很得他主君眷顾厚爱,再有主君亲子武帝在他们两位中间门做联络
心里原本的十二分顾虑足足去了一半,宋内监很快做出决断。
他脸色一阵怅然,拱手对司马慎一礼“殿下此话,仆必定递送到世宗陛下座前。”
司马慎郑重点头“此事,就托付给内监了。”
宋内监又在这里陪着司马慎坐了一阵,与他细细辩说此间门峻平宫特意送到东宫来的那些玩物的奇异之处,最后才告辞离去。
他退出东宫以前,目光悄然转过那立在司马慎身后的青衣小监。
青衣小监只做不知。
看着峻平宫的人都跟随宋内监走了,司马慎才回过头来,看向青衣小监,问“事情如何了”
青衣小监深深躬身“禀殿下,册子已经转交给内官了,也就是 ”
“也就是不知道内官那边能不能及时接手,又能不能顺利将殿下的令旨传递下去。”
青衣小监说着这话时候,甚至都不敢抬头来看司马慎。
他辜负了殿下的嘱托
“请殿下责罚。”青衣小监跪了下去。
司马慎摇摇头“这如何能怨你快快起来吧。”
在今日这件事情上,青衣小监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已经想尽主意了,但
那是峻平宫。
除非是司马慎在场,只凭青衣小监三人如何能够驳回宋内监的话语
青衣小监不能这样平白领受司马慎的好意,他坚持道“这件事,是我没能完成殿下交代下来的任务,我该罚,还请殿下莫要心软。”
不然,殿下如何服众
青衣小监虽没有将话说得明白,但司马慎已经知晓了。
他隐去叹息,将手背负在身后,淡声道“那你便自去领罚吧。”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