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38中 挽歌声断手足决偶人自倒蜂戏蝶(2 / 3)

言语、翘关七科取士,通五为及第,全通为高第;后来又增筒射、平射、穿札、步枪、负重五科,通九为及第,全通为高第。

今日这场马枪乃最后一科,前面十一科孟楷已是落了三,材貌一科,身长六尺(约1.8米)以上者为次上,已下者为次,他差了两寸;语言一科,有神采堪统领者为次上,无者为次。他又得了个次,也不知是主官嫌他口音不正还是恼他面色不和悦;骑射科射垒上二皮鹿,全中为上,一中为次上,不中为次。他在长安这些年天天在进奏院里转,便没有正经骑过马,兵部的马气性又大,临上场才牵到手,马别扭,人也别扭,仅得了个次上。次上算不算通,得看有多少人得上,他心里已是算了不通,骑射虽难,但得人马相熟则也容易,使的又只是七斗弓,又不需着甲戴盔,举子自备马匹的可不少!

今天这场马枪是愈发难了,王法不许百姓私藏枪槊,他也是好几年没有摸过了,便是现在也没能摸到,一丈八尺(约今5.4米)的木棒与一丈八尺的马枪感觉到底是不同的,马不驯熟,枪不趁手,要在顷刻间摘掉垒上四个偶人的“头巾”(方形木板)谈何容易!

为了今天之场试,黄巢还特意去寻过李黑,想借他的马,结果没寻到人。回头又去租借,却没好马,看着还不如兵部的,便只得罢了。孟楷坐在席上合着眼,也不管场上情形如何,场边人声如何嚷叹,只是养神澄心。站在身后的黄巢就难免随着人发点声响来:“好!哎呀!”真是可惜,板落木人也倒了!

角吹响,四位举子勒马下鞍,四位书令史齐时近垒墙唱报记录,举子牵马从选场南端旗门下场。不多会,鼓声起,东西两棚举子依次各出二人,讲武台下拜了兵部侍郎韦保乂、中书舍人崔沆、御史中丞李璋,转身入旗门上马。鼓声止,四骑挺枪齐奔。一箭地外,有丈高短垒九道,垒上木人戴板错立,每骑各四。马驰入垒间,举子运枪左右击刺。有起手便错过了的,有扫倒木人的,有刺中木人的,也有刺史木板的。

哎呀,四巾全摘!黄巢也跟着叫了好,角一响,便尖着耳朵听唱报:京兆张承范落三板!孟楷睁了眼,这个名字他听得熟了,三板四板皆是上,或者此人便是高第状元了!

黄巢见孟楷动了,蹲过去道:“七哥,可吃些酒饼?便到了!”孟楷接了,嚼吃着道:“三哥,我心里没底!”黄巢道:“临事而惧正兆成功!”孟楷笑了下,道:“便是马枪不失,也仅是及第,说什成功的!”黄巢道:“此言差矣!科举之制,非真可量人长短,及第、高第都只是得个出身,岂说得真功名?中兴名将,除却一个郭汾阳外更有几人从这场中来?文选也是如此,李太白一生白衣,杜子美半世潦倒,郑覃清正博学(注:文宗相,父郑珣瑜为代宗相),李德裕才雄文雅,皆是榜下之人!”笑了笑,道:“你看三哥这是不是为自己作解?”孟楷道:“三哥今番是必中的!”黄巢道:“既是如此,耍一回好马枪与三哥作庆如何?”孟楷道:“好!”黄巢欢喜,道:“来,松松肩背!”便跪到席后与孟楷按捏起来。场上试过两轮,便轮到了,孟楷起来,黄巢道:“罢后往北里吃回酒如何?”

孟楷点头,黄巢便跑着去牵马。鼓声再起,孟楷大踏步入场,讲武台很高,也看不到上面,孟楷四个拜了起来,马便牵了过来。韦保乂道:“兀那牵马仆夫如何穿着儒服?”三人中他年资最浅,前些时丧事未了,主事的也不是他,现在坐在这里他还是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多说话不好,不说话也不好。崔沆道:“盖是兄弟!”李璋也点头道:“虽着儒服,身样却有武人形样!”韦保乂道:“若得见郑冠、周渭,倒真是本朝盛事!”(注:郑冠,穆宗朝文状元,文宗朝武状元。周渭,代宗朝文科榜眼,德宗朝武状元)说话间,台下四人已将马枪取到。

这马枪虽长一丈八尺,径一寸五分(给4.5厘米),然重量不过八斤(合今10.72斤),孟楷凭空击刺了数下,觉着轻浮,不趁手。又拍了拍马脖子道:“我孟楷若有功名,汝便好好跑!”枣马咴叫了两声。鼓声止,孟楷喝声驾,脚未踢,马便窜了出去,速度不慢,却明显有些使性,坐鞍一如坐船,孟楷见这畜生如此,索性重踢了两脚,马吃痛,不颠了,狠命向前。黄巢的心便吃揪了起来,这速度太快了,又不能勒住!孟楷倒不怕它快,只怕它颠,眨眼间垒已在前,左右两垒,四偶人错位而立,孟楷将枪挺起,他要四板全落。马入垒,速度未减,孟楷运枪,先左后右,击刺如电。啪啪两声,二板皆落而偶人不倒,左右两棚举子、仆夫都喝起好来。喝声未落,又是啪啪两声,全中。马已出垒,孟楷大喜,却猛然听得喝采声中起了叹息,回头看时,也是作怪,安然立着的偶人竟然倒下了三个!

韦保乂在台上望见,也不由地叹了一声,问李璋道:“中丞,马出垒而后偶人仆,当如何区处?”李璋道:“侍郎何疑,在角不在垒也,角声未起,则是考试未了!”崔沆道:“中丞所言是,无风而倒,当是马枪所致!”李璋道:“便是因风而倒亦当予次,何则?阴阳寒暑,兵家之事!古有因风而大胜其敌者,亦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