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硫磺味道的火墙终于还是熄灭了。
面具背靠着围墙, 双肩上的头颅虚影已经消失,脸颊上却留下了撕裂一样的痕迹, 再加上七窍流血,他现在看起来确实很符合“魔鬼”的可怖形象,能止小儿夜啼的那种。
列文阴沉着脸走过去,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上手就是两记耳光“锁起来”
面具未做丝毫反抗,任由两个行刑者把他用神术锁链捆了起来,只是笑了一下。
列文更恼火了“主宽恕你的罪行, 拯救你的性命,让你成为祂的守夜人, 你却帮助女巫逃跑, 真是本性难改”
“大人”面具仰起头来对他又笑了一下,“我永远记得是你把我从火刑架上救了下来,但我自成为守夜人以来, 一直都是尽心竭力。而妮娜, 她明明是得到神恩的圣女, 怎么现在又变成女巫了呢如果她是女巫, 主为什么不剥夺她的神恩呢”
列文反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却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妮娜是圣女还是女巫,难道他不清楚怎么剥夺神恩让主来主在哪儿呢
这要再说下去, 可就成了质疑主的存在了。
所以列文都不敢再往下说了, 而是转头怒瞪两个行刑者“还不把他带去地牢”
两个行刑者平白地挨了一句骂,却也不敢吭声, 连忙拖着面具走了。
这里列文也是一肚子的气。面具整整把他们堵在门口十多分钟,妮娜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倘若她逃出去之后宣扬双塔里的事列文庆幸自己在蝗群出现的时候做了那么一场戏, 否则现在就麻烦了
当时他是为了抹平尤兰散播出去的谣言才硬着头皮那么做,其实心里也不是很有底虽然他的声波可以不动声色地驱除蝗虫,绝对不会让蝗虫真来啃噬他,但声波影响的面积很小,并不能保护农田。
说到这个,列文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能力很强,可能影响的距离却很短,几乎是超过十五米,就完全没有杀伤力了
要是陆希知道他的疑惑,就会有答案因为超声波在空气中的衰减太快,所以距离稍远就不行了,反而是他的祈福魔法,在土壤中的作用范围更广。只不过列文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两者的区别,自然也就想不通这个道理了。
当然列文现在也没有时间纠结于这件事,他只是十分之庆幸,自己当时赌对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蝗群大部分都飞走了,但反正结果对他是有利的就行了。
但是,蝗灾虽然躲过,旱灾却不能推脱。黄金领今年的田地,能收到往年的三成就算是好的,他必须找一个替罪羊出来,才能甩脱自己的责任。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尤兰和面具,一个女巫一个魔鬼,足以转移所有人的愤怒,能够让他熬过这一关了。
而且,烧死面具,妮娜也不会好过,而且还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圣女们,让她们看看反抗审判所的下场既然进了双塔,就老老实实的接受安排,跟守夜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谁再敢想三想四,尤兰就是榜样
唯一的问题是,烧死尤兰,跟她结了血契的毒液也会受到影响。
列文沉吟着,去了伊丽莎白的房间。
自从黑翼死后,伊丽莎白还住在原先的房间。对外她的身份仍旧是没有守夜人的单身圣女,但实际上,她已经跟列文结过血契了。
刚才抓捕妮娜的时候,这个房间的神术阵也自动开启,将伊丽莎白锁在了里面,等到列文开门进去的时候,就见她坐在窗前,正不紧不慢地缝着自己的袍子,仿佛对于外头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自从黑翼死后她就是这个样子,也就是跟着妮娜学习圣光治疗术的时候才会跟其他圣女来往,除此之外几乎不走出这个屋子。看见她这副样子,列文心里的怀疑才慢慢地平复了下去,干咳了一声,问道“你的治疗术学得怎么样了”
伊丽莎白停下手,却并没有抬头,只看着自己手里的袍子,平平地回答“还在学习。”
列文皱了皱眉。伊丽莎白固然老实,但这老实到木讷的程度,也叫人有些头痛“如果再有血契的一方死亡,你能救另一方吗”
“又有人死了”伊丽莎白终于把目光转到了列文身上,“谁,谁死了”
列文观察着她的表情,答道“尤兰。”
“尤兰”伊丽莎白的表情起了变化,“她死了怎么死的”
“散播谣言,还想暗杀教堂里的牧师。”列文随口说道,“已经决定明天烧死她。”
“散播谣言,暗杀牧师”伊丽莎白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
列文反问“你跟着她们学习圣光治疗,难道不知道她们暗地里搞鬼吗”
“我不知道”伊丽莎白木然地回答,“每次她们都只是在讲那些知识,我没有听到谁搞什么鬼。尤兰只是脾气坏一些,她又能搞什么鬼呢”
列文并不是很相信伊丽莎白的话。但伊丽莎白已经跟他签订了血契,说得俗一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