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冢宰怎么也没想到,它引诱两人争取陷入困境的一番话,不知怎么却刺激到了两个剑祇。它们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决心,宁可放下争端再度联手夹击,誓要将大冢宰生撕。 两个全力爆发的剑仙级别的剑祇何等强大,大冢宰终于见识到了。 浩荡大势,无可阻挡。 除非是另一大势! 此时,正有大势抗衡大势。 一时间,破碎剑势、毁灭剑势、阴影剑势三大剑势迅速碰撞在一起。 其中……依然是破碎剑势最强大。 不仅仅是因为两个剑祇各有弱点,更是因为破碎剑势异常强大。 破碎剑势是山河碑的剑势,也是国运剑势。 在大魏兴盛的时候,山河碑是无与伦比的守护之力,山河仍在,山河碑不毁,国都不破,大魏永不陷落。 当各路反军打入京师,将魏京围困数月,始终一筹莫展。乃至于各地柱国回师勤王,与晋王力战,渐渐挽回局势,天下侧目。 一直拖到了三伏天,还是国师单人入京,以攻心巧计和无上威能劈碎了山河碑,这才引动魏京陷落。 按理说大魏成了“龟寇”,也就不存在什么国运了,山河非它魏家山河,山河碑应该不大不如前甚至一无是处了才对。 哪知龟寇中也有能人,有一高人重炼破碎山河碑,将之国破人亡的厄运转化为破碎之势,重新使之成为一件重宝。 从此国运越是衰颓,山河碑反而越发强大。毕竟大魏的江山都输出去了,也没办法再差了。 所以两个剑祇遇到的正是大魏的亡国之势,那是人间最破败的一面,虽然两位也自强大,但还是没办法和把百年国运一把输出去的龟寇相比。 大冢宰强硬的抵抗,抵住了两个剑祈的第一波冲击。 只是即使毁灭和罔两的剑势都在飞速溃散,还是离着大冢宰越来越近。 他们都知道这破碎剑势的弱点——纵然大冢宰号称什么亚仙,但他也不是仙,凡人之身,肉身终究羸弱。 摧其首脑,其势必破! 大冢宰也知道弱点,但他始终不动,不知是有所依仗还是不能动。他身上的众民特征始终在流动着。 最终,还是毁灭抢先一步! 光在影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最终,毁灭化作一道光扑向了大冢宰。 光中,渐渐出现了一只鸟,一只金乌! 它也是金乌,血统纯正的金乌! 它的颜色也是金黄的,最多在翅尖上笼罩一层黑气,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颜色,但气质与金乌不同,更加严酷、凶猛!轮廓也更加锐利,一根根羽毛就像钢针一样,是为了攻击和杀灭而生! 无尽的酷热和烈芒逼近,一声乌啼,金乌一头如利剑一般扎向大冢宰! 这个距离,躲不开! 没法躲! 大冢宰选择……不躲! 硬碰硬! 大冢宰是人形,他便以人的身体接战,此时他的状态正是一个彪形大汉,身如铁塔一般。 眼见金乌的力量来袭,他大吼一声,一个“铁山靠”撞了上去! 砰! 两者相撞,金乌的烈焰迅速燃烧,大放光华! 那大汉身形一顿,身形浮起一个虚影,却是那大汉的模样,如鬼魂一样飞到了空中。大汉飞出去的一刹那,那大冢宰变成了个精瘦汉子。 这种情形,就好像一个人被妖精附体,然后被破邪杵当头一棒,把邪祟从身体里打出去了一样。 然而这还不算,巨大的冲击力下,他身上一个个虚影呼啦啦冒出来,彪形大汉、精瘦汉子、敦实汉子、秃头大汉…… 一个个人影从他身上快速消失,他的形象在一刹那数变,比川剧变脸还快些,然而变脸终究还有限制,那人身上的虚影却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终于,那强烈的金光偃旗息鼓,熄灭了下去,毁灭从金乌的状态退回面具,在天空中高悬,只叹道:“你到底在身上藏了多少人?每个人都要给你挡灾。这是把你们遗老遗少全都镶在你身上了吗?” 大冢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端庄妇女,道:“山河破碎,物是人非,你们如何懂得这样的惨痛?万民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的痛苦也是万民的痛苦。” 毁灭冷笑道:“邪魔外道!什么万民痛苦,痛苦都是你们害得。一次阴祸都没有你祸祸的人多!魅影比起你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若还是金乌,毁灭这剑意就是为破你这种妖人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