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大冢宰浑然自若道:“你还想当金乌吗?想当的话来我这里,我叫你做个名正言顺的金乌。天下只有一个金乌,那就是你。” 金乌一顿,后面罔两已经道:“让开!” 金乌顺势往旁边一闪,把战场给让了出来。 就见罔两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比起强光巨力一往无前的毁灭,罔两是散碎的、虚幻的、无孔不入的。虽然这样会让它大量暴露在破碎剑势中,无数影子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剩下的影子仍然无穷无尽。 这些影子在攻击,虽然没像毁灭一样,一下子把无数人形从他身体里打出来,那攻击却是延绵不绝,时不时让一个虚影脱出。而这些虚影立刻被周围黑漆漆的影子绞杀殆尽。 黑影们越逼越近,就像给他贴身套了个麻袋,那些脱出来的虚影仿佛流出的汗水,流出一滴就被吸收,直到把他彻底套进麻袋里,再也出不来。 这时破碎之势依旧能压住罔两,罔两多用一分力气绞杀大冢宰,身上的剑势就削弱一分,但它混不在意,自身在抵挡大势,那些仿佛从虚空而来的影群却能牢牢黏住大冢宰,誓要把他粘死。 “我猜猜,这些人都是你收来的人命,他们不死完,你是不会死的?那应该数目不少,这些年你们造了多少孽啊?亿万生民,有多少冤孽在你身上?” “但是没关系,我的影子也有的是,我也杀人无数。就这么拖着呗,互相消磨,看谁消磨得过谁?你消磨得越多我越高兴,那给我解决了越多的麻烦,后面我更轻松。就不知你高不高兴?” 比起金乌这种瞬杀,阴影磨损显然更能对症下药,大冢宰身上还在咕嘟咕嘟冒泡,但是锅盖一盖,都不知道他冒的什么泡。 毁灭渐渐从愤怒状态平静下来,看着这场大战。这时候就是它坐山观虎斗了。眼见罔两盯着大势和大冢宰互相消磨,一些渔翁得利的念头渐渐往外冒出。 罔两和怪物,可不可以一锅端? 随机应变,这也不算邪念吧? 然而,想到随机应变的也不止它一个。 此时最危急的是大冢宰,他的手段是依靠外物,罔两在特意切断他和山河碑的联系,要将他单独作为一个剑侠憋死。 不仅仅罔两看着那山河碑,毁灭也是这个思路,所以它再度聚集了一击的力量,可以说是为了做渔翁,但更多是防着山河碑。 如果那大冢宰要调动山河碑,毁灭会给它横切的一击,虽不一定毁掉那重器,但绝对能阻一阻。而大冢宰分心调动外力,必然有了破绽,罔两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样要死。到时候说不定毁灭还得给他求情,暂且留他一条命,让他有机会把拆分剑祇的方法说出来。 虽然这是两大剑祇围攻一个凡人,说出来不大光彩,好在能赢即可。而且胜了之后,毁灭和罔两解开联系,便不必同生共死,自然还要做过一场,到时候只剩下唯一一个剑祇,自然说一不二,区区一点儿污点,有谁会乱说? 但两人偏偏忘了另一件东西。 罔两一手揭开了大冢宰身上的斗篷,就把它扔在阴影里。因为是纯黑的,似乎已经和阴影融为一体。 这时,斗篷动了。 斗篷如旋风一般冲出了阴影,凭空落下,罩在大冢宰身上。 这一罩,是把黏在身上的无数阴影也罩了进去。但在罩下的一瞬间,阴影就和罔两失去了联系,斗篷之下,成了“黑箱”。 紧接着一股气息开始攀升,眨眼间攀升到连毁灭和罔两都不得不正眼相看的地步—— 毁灭暗中诧异: 这么说,这个斗篷其实是他的剑象吗? 罔两刚刚竟没有察觉? 突然,斗篷掀起,狂风涌动,一拳出—— “剑法——万民一心!” 无数人的声音汇聚在了这一声,无数力量汇聚在了这一拳。 那是倾覆天下的力量! 轰! 阴影、强光、乃至破碎剑势都在一拳下粉碎,大冢宰披着斗篷冲出重围,顺着拳势飞了出去。 这一拳,上打至虚空。那虚空已经伤痕累累,不出意外又是一个窟窿。 然而别的伤口下,只有一片无尽虚空,但这一块伤口却露出一片黑暗,黑暗中还有一道道银丝闪烁,就好像打出一片银河。 “影阆?”罔两大惊之后是大喜,“你打开了影阆的缺口?” 影阆是那女人的地盘,自从她主动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罔两也难以进入——不是不能蛮力打开,只是打开之后必受如意剑以逸待劳的攻击,恐生不测,没想到竟由大冢宰误打误撞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