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砸下来,烟尘四起,雪沫飞溅。 江婷用手挡住脸,睁大眼睛看去。 李长泓也迅速站直身子,怒吼道:“是谁!” 贺云琛脸上蒙着黑布,双眼凌厉,杀意四起,手中的问尘剑划开烟雾,直取李长泓命门。 李长泓一下抽出腰间的短刀抵挡,但短刀对长剑,有天然的劣势,贺云琛又招招狠辣,逼得他节节败退。 贺云琛本意并不是要和李长泓打起来,他只想救了江婷就走,但一想到李长泓方才想要江婷的命,他就忍不住还击回去。 两个人在黑暗中打得昏天黑地,所有的家具都被内力波及,轻则被砸成碎木板,重则直接变成渣渣。 面对贺云琛强烈的攻势,李长泓不得不拿出十二分实力抵抗。 他本来还不知道来人是谁,但现在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这边关能有这种实力还有何人? 外面,贺云琛的亲兵和李长泓的亲兵也交上手了,院子里刀光剑影,绷紧的那根弦一下断得不可收拾。 江婷一脚把门给踹开,躲在了门板后探头一看,从那打得差点要将屋顶都掀翻的两个人中,认出来蒙着黑布的那人竟是贺云琛! 他真的回来了,还亲自来救她了! 这一瞬间,她的心里生出一种酸涩的 感觉, 像一只手揪紧了她的心脏, 令她一时之间有点怔忪。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毕竟这是李长泓的地盘。 贺云琛既然蒙着脸,就是不想暴露身份,否则让大将军知道了,贺云琛深夜私闯别人的府邸,还大打出手,吃亏的绝对是他。 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火头军,没人会觉得李长泓把她抓走是多大的罪责。 李长泓已经快接不住贺云琛的招式了,两个人身上也有了不同程度的挂彩。 李长泓咬牙,用短刀架住问尘剑,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来,“贺云琛你这个王八羔子,你是疯了吗?!” 叫外人知道两个指挥使打起来了,那他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贺云琛冷凝的眸子染上了一丝血气,也低声道:“你不该动我的人。” 李长泓:“放你娘的屁!” 两个人死死瞪着对方,以内力灌注武器,一刀一剑几乎发出嗡鸣声。 江婷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大叫道:“别打了!宋暇!我们走!” 李长泓一愣,什么宋暇? 下一瞬,贺云琛似乎反应了过来,抬手一掌将李长泓给击退,转身就走,毫不恋战。 他身影如风,路过门口时一把将江婷的手臂抓住,两个人步伐矫健地跨出门,向着黑暗中掠去。 贺云琛的领头亲兵吹了声口哨,打得难分难解的亲兵们也迅速收手,起起落落地消失在院墙后。 李长泓捂着胸口追到门口,狠狠捶了下门框,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语气跟淬了毒一样: “贺——云——琛——!” 且说贺云琛抓着江婷的胳膊一路逃出李家别院,拐进一条巷子里,爬上等候的马车才算歇了下来。 江婷瘫倒在马车坐垫上,呼哧直喘气,手脚发软,脑门直冒虚汗。 贺云琛紧随其后坐进来,一把扯下蒙脸的布,沉声道:“走。” 亲兵赶紧架着马车往贺家别院而去。 雪夜难行,马车走得很慢,方才贺云琛是骑马来的。 一阵寒风钻进来,贺云琛伸手将窗子关紧,发现还是有点漏风,他挪动了一下身子,用背挡住了。 马车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贺云琛一身的血腥味直往江婷鼻子里钻。 江婷晃了晃脑袋,道:“你受伤了吗?” 贺云琛道:“小伤,这些血都是李长泓的。” 他有点紧张,兴许江婷已经猜出他不是一个普通斥候了,毕竟哪个斥候那么厉害能和一营指挥使打得不相上下。 如果她开口问他到底是谁,他该怎么解释他之前干的事呢? 但江婷没问,她觉得不挑明身份,以朋友身份相处反而自在些,若是两人之间套上了一层身份的枷锁,反而会让彼此疏远。 江婷靠在车壁上,低声笑了笑,“你真厉害。” 两个人已经两个多月没见了,面对江婷 ,贺云琛有点不自在,尤其是在他怀疑自己喜欢男人,而又听见江婷说喜欢男人的人让她恶心之后…… 他一时之间有点沉默。 江婷没察觉他的异样,问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