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1 / 3)

凌湙向来遵循,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敢不客气, 我必拔刀迎。

按正常人思维,此刻敌强我弱,满地残兵,他很该摆低姿态, 谦和的与敌示弱, 以争取进入温和的谈判阶段, 最好能刀兵不动的解决矛盾。

可叫凌湙来讲,这世上多的是得寸进尺者, 尤其这种明眼一看的力量悬殊对比,只要他一怂, 对方就敢使下马威, 经则辱, 重则杀。

所以, 他从不会在己方势弱时, 退避锋芒, 本着只要你一击不中我,那下面就该我表演的绝地反击, 哪怕最后反击不成, 至少逞勇斗狠过的心不憋屈。

他不想在事后总结时, 懊恼的说一句, “早知如此”。

没有早知, 只有当断则断,故此,他指使酉一, 做了类似拱火的决定,直接拿刀架在了纪立春的脖子上,对着他的副将道,“让你的人退到城门口去,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要惊了吓了我的人,你当心我的刀也会受惊划了你家将军的脖子。”

那副将闻言大怒,瞪着眼对凌湙道,“尔等胆敢挟持我军主将,是想造反不成来呀,弓兵列阵。”

他摆手就招了二十骑弓兵上前,箭尖直对准凌湙,及他周围聚拢来的属下们,这一举动 ,加速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而周围张目正观望的灾民们,一看情势不对,立即齐刷刷的反将这一队不请自来者给迅速合围,个个手里捞着能充武器的棍木等物,沉默而又坚定的站在凌湙身边。

纪立春忽闻仇人信息,匆匆只点了五六十骑,虽皆精壮,奈何在小五百人的灾民面前,就如牛入泥潭,瞬间淹没的只剩了头颅,且座下马匹在如此多的敌视里,躁动不安,响鼻阵阵,连那副将都得紧紧勒着马蝇,才勉强立在原地。

他不料会引得灾民如此反应,惊愕的四下观望,却在一张张餐风露宿的脸上,看到了对他们这一队人的恼恨怒视,反之,被他们护在中心处的凌湙,则得到了最多的安慰,四起的人声里最多的就是,“五爷安心,我们必不叫这些人欺负了你去,想要杀你,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五爷伤刚好,小脸上的气血都未恢复,再不养养,以后恐有碍身量发展,他可是要带领我们一起去过好日子的,有头脑武功高,要在身量上拖了后腿,那不得扼腕拍大腿啊

故此,这些来找茬的人必须打跑,不能叫他们趁五爷正虚时入。

灾民们人叠人,肩对肩,一点点将凌湙给淹进了人堆,意图混淆那些弓兵们的箭锋所指。

然而,凌湙并不是会拉人头垫背的性格,他先排开众人,将自己展露出来,然后朝周围的灾民们点头,“我无事,先前比这多一倍的人都拿我没折,现在这点人,当然也动不了我,你们不要紧张。”

安慰完来护持他的灾民后,凌湙又对上那副将的眼神,狡诘的挑了嘴角,张口道,“这位将军急于对我动手,莫不是打着我帮你除掉纪将军,好让你顺利取而代之害,你早说,我帮你就是了,毕竟副将这个副字难去,主将不死,你永远为副,我懂。”

说完一抬手,示意酉一砍人,那副将正回味着凌湙话里的意思,惊觉一身冷汗,当即高声呼喝,“慢着,凌公子,咱有话好好说,你莫动我家将军。”

开玩笑,身后这五六十骑基本全是纪将军的亲兵,真叫凌湙砍了纪立春,回头他就会被军中孤立,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卫所接纳他。

军中忌讳副谋主,想升迁,要么越级,要么走曲线,从旁的位置晋升,除非主将身故,不然一个副字能顶半生。

凌湙两句话,就将谋主的嫌疑给种在了他的头上,一但纪立春有伤,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简直太毒了。

那副将额顶冒汗,终于知道自报名号,“某北曲长廊卫赵威,凌公子,我家将军素好贪杯,军中有千杯不醉的海量,某见他只饮了你三碗酒就倒了,一时情急,才”

凌湙点头,不紧不慢的打断了他,“情急失智,赵副将,你要冷静。”

赵威立刻挥退了弓兵,态度也不似前头那样强硬,扯着僵硬的嘴角道,“凌公子要待怎样我家将军性情鲁莽,却无意与凌公子为难,从陆大人口中得知你在此后,特意赶来慰问的,毕竟,当年抗羌大战中,是凌太师给他说了句公道话,这才没让他伤残被裁,而是升职留用,他对凌公子没有恶意。”当然也没有太重视,毕竟人走茶凉。

凌湙没理他的解释,只着眼一个问题,“你们来此作甚不是说你们将军换防去西边了么”之前派酉五去找他来对付杜曜坚,结果人不在,现在杜曜坚叫他自己解决了,他倒是冒了出来,这要换了有军功领,他都要怀疑这人是故意来抢功的了,时间点踩的也太好了。

赵威被问的哑口,他总不能直接卖了主官,说他特意领了亲兵来的,一时脸现为难,眼睛在瞄到倒地上人事不知的纪立春时,转移话题关心发问,“不知我家将军这是什么情况凌公子不防让我将他带回,请城中的大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