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做出败家之举
且看宁侯府如今这苟延残喘、仰人鼻息的模样,很难不往她只是为保存宁氏香火,才自断祖上荣耀的举措上想。
她是懂盛极而衰的。
凌湙说话便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宁琅也不敢打搅他,默默的陪坐一旁,半晌,方听道,“或许,我应该去试试关谡的态度。”
宁琅
关谡的地方势力,是与在野派接触最多的,在野派的一切举动,很难逃开地方管理,说不好两方有多深的纠缠,却一定能从他的态度里测出,目前在野派的活动规律。
京官势力、地方势力,以及在野人士,是奠定整个朝野大局的基础,皇权是在他们其上,然而,皇权左右不了三方势力的交迭,高明的皇帝会平衡三方势力为已用,可当今从来随心所欲。
当京官与地方联手,想要改朝换代,那么他们最担忧的是陛下不同意
不是,都要改朝换代了,皇帝在他们眼里形同废人,能让他们忌惮的,只有与他们拥有同等势力的在野人士。
那是一股不确定因素,但有人振臂高呼,这些人就容易集结成势,从而破坏掉他们的谋划,若再放任他们倾向皇帝,那拥立新主之事,就不可能有百分百把握。
所以,他们要在起事之前,消灭掉这股不确定因素。
凌湙重重敲了一下身旁的桌几,眼前豁然开朗,怪不得他总觉得宁侯府,夹在这些人的谋划里,非常违和,想不出宁侯府里有什么,是值得这些人如此在意的。
凡欲除之而后快的后面,必然跟随着巨大的利害关系。
如果加上在野派的代表呢如果宁侯府就是最容易出振臂高呼的那个扛鼎之嗣呢
这就跟凌湙之前让宁琅力争,让宁侯府参与谋事的主动权一样,宁侯府从来就不该是附属,从一开始,宁侯府就拥有与文殊阁对等的起事能力,只是他们不想带宁侯府玩,便从一开始就将宁侯府贬低成了鸡肋。
无独有偶,凌湙从头致尾强调的,就是让宁琅带着宁侯府,与闻、莫方谈的合作里,就有平起平坐之意,简直是殊途同归了。
最后再回头去看那,藏在府中地下银库里的巨额财物,说是保宁氏子孙衣食无忧之词,不如说是留给宁氏后起之秀的,拢人之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钱怎么谈事
宁琅吓了一跳,瞪直了眼睛往凌湙脸上望,又不敢出声打断凌湙思考,眼巴巴的等着后续没说完的话。
凌湙想透了宁侯府被裹挟的真相,深觉此次上京,实属这收获最大,一时高兴,便深入的给宁琅仔细掰扯一番朝局走势,以及他要他代表宁侯府出面的用意。
从皇帝的态度,讲到文殊阁的用意,又将文殊阁内目前的派别点明,以及他们最终要达到的目地。
“你若记不住太复杂的,就往简单了记,闻、莫,加上一个摇摆不定的段,代表的是京官,关和目前已知的段,走的是地方官渠道,袁芨单蹦一个持中立,也就是保皇,齐渲是段要拉拢的对象,目前看似反目,但具体怎样,得看他与闻府那边的交易,而段有向袁投橄榄枝的意图,目前也待定他最终走向”
宁琅低头点着手指,口中喃喃跟着念,“闻、莫、段是一伙,关、段是一派,袁、段有交情我了个天,这个段大学士到底是哪边的怎么搞得跟搅呃棍一样的,哪哪都显他能耐,还有,我们家呢”
凌湙笑笑,眼角闪过细碎的光芒,“我们家他们根本没准备带我们玩啊”
用来垫脚的石头,有什么资格上桌面装盘当菜
宁琅懂了,彻底懂了,一时气的脸都变了色,恨恨的往嘴里灌茶,“亏的父亲和大哥跟他们前前后后,原来是叫人打一开始,就当猴耍了狗、狗东西,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凌湙倒还好,心情并不郁忿。
物竞天择,就宁侯府那一大家子人,有什么是值得人家高看一眼的么人家就是要灭,也是灭的祖上余荫,怕也怕的是受祖上余荫庇护住的那群人。
宁琅迫不及待的想要带领宁侯府雪耻,望着凌湙道,“我要怎么做见了关阁老后,我要怎么让他承认我们家的地位不再将我们家当炮灰使”
炮灰一词是凌湙刚解释时,无意中带出来的,宁琅觉得这词形容现在的宁侯府,再合适不过,一时也跟着用了。
凌湙点点他,提醒道,“你忘了一个原则,我让你代表宁氏参股,是为了拖延闻、莫两家的手脚,不是真的要让你参与进从龙之事,我们宁氏,不谋从龙之功,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他们,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们也在贪这泼天之功,三哥,等祭祀皇陵之日后,三位皇子就会分出高下,立储之事也将尘埃落定,他们的行事会进入漫长的等待期,而你,要在适当的时候,带着宁家,与袁芨结盟。”
宁琅为何又要与袁芨结盟
我不懂
凌湙拍了拍椅把手,“算了,先回去找部曲册,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