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倒是没料到。 他和他爸断绝关系以来,一直是一点他爸爸的边都不想再沾的样子。 寒商说:“我妈妈去世以后,她那边的遗产,无论是她和我爸的共同财产,还是她的个人财产,还有以前我外公外婆留下的一些资产,到现在都没有完全交接清楚,暂时都在我爸手里。这些财产,我都是有继承权的。我打算拿回来。因为资产的情况非常复杂,我爸的律师团不是吃素的,我需要请好的律师。” 他前些天山穷水尽没钱吃饭了,都没打过这个主意,许知意问:“怎么忽然想起来了?” 寒商的目光掠过许知意仍旧红肿的手指,扫过这间简陋的出租房,慢悠悠答:“因为我忽然发现,钱还是很重要的。” 许知意:“……” 许知意:你才发现?才,发现? 真是好大好大的一个新发现啊。 许知意风风火火地生了一场病,又迅速地好了,家里人完全不知道。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末,许知意的生日。 晚上寝室里几个人要聚餐,一起给许知意庆祝生日,不过白天她还在出租房里画画。 妈妈没打电话,直接发视频邀请过来,许知意接了。 几个月不见,妈妈好像又老了一点,满脸疲惫。 许知意租房的事爸妈都知道,一直在画画的事也知道,只嘱咐她赚钱为辅,还是以学业为重。 “我知道,”许知意说,“有时候住在这边,也是因为看书太晚,怕影响同学。” 妈妈又叮嘱了半天,别睡太晚,注意休息等等。 一会儿就聊到姐姐身上。 姐姐在澳洲又生了个宝宝,大的孩子刚六岁,小的还不到一岁,刚生完,两个孩子一起带忙不过来,公婆都过去帮忙了,正在鸡飞狗跳,焦头烂额。 妈妈叹了口气,“你说你姐,那么有出息的孩子,怎么就嫁了这么一家人呢?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直到门那边有声音,许知意才突然意识到,到中午了,寒商过来了。 最近许知意病着,担心又像上次那样,一个人锁在出租屋里烧到昏迷,暂时给了寒商一副钥匙。 他知道许知意早就起床了,自己开门进来了。 这房子太小,鞋架就摆在里间门口,寒商往房间里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许知意正在和人视频,怔了一下,立刻往后退。 可是妈妈眼尖,已经看见了,吓了一跳,马上问:“知意,门口那个是谁?” 许知意一阵没来由的心虚。 “是我同学,过来找我。妈妈我还有事,先挂了。” 妈妈没有挂的意思,直接问:“你交男朋友了?” “没有,真没有,妈你别瞎说。” 许知意忽然找到了切入点。 “他叫寒商,是裴长律的好朋友,裴长律走之前请他帮忙照顾我的,不 信你回头问裴长律。今天寒商过来是要帮我把天井上的遮光板拆掉,不然光线进不来。” “➥➥” 寒商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许知意也尽力压低声音,“妈,寒商真的是我同学,高中就认识。” “我知道。”妈妈说,“这个寒商,我在你罗姨家见过一次,印象很深,他当时是去找长律。” 许知意怔了怔,妈妈竟然见过他。 寒商长着那样一张脸,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妈妈接着说:“我听你罗姨说,他爸爸就是寒启阳? “他家的事早就在咱们熙市传遍了。他爸年轻的时候,长得和他一样一样的,也是那样又高又帅,脑子也特别好使,靠着他妈妈家发达了,后来翻脸不认人,逼着他妈妈非要离婚,最后在国外找人把他妈用车撞死了,人人都知道……” 许知意瞄一眼门那边,压低声音:“妈,那都是谣言,没有证据,你别说了……” 妈妈坚持:“知意,听妈说,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就算长得再帅,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要,最好离得远远的。” “我们不图那点钱,最起码,一定得找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像长律那样,从小我看着长大,知根知底,我和你裴叔罗姨这么多年的同事,家里的情况和彼此的人品都是清楚的,比那个寒商不是好多了? “咱们实话实说,像长律这样,以后能出的最大的事,也就是出个轨,退一万步,就算真要离婚,也能离得体体面面的,因为这种家庭,他爸妈,还有他自己,凡事都要脸面。 “像寒启阳他们那种,是外面摸爬滚打做生意的人,和咱们这样的家庭不一样,人家能混得出来,生意做那么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