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还未全醒,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言真推门而入,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还睡什么睡,大新闻!”苏衍支起上半身,睡眼惺忪地将他望着:“陛下看上哪里姑娘了,还是你被哪家姑娘看上了?”“你昨晚没听到动静?”他故弄玄虚,苏衍听得不耐烦,让他赶紧说。言真本来想卖卖关子,没成想她不买帐,只能一股脑儿全说与她听:“昨晚左卿住的地方进了几个杀手,一通乱砍,没想到人没砍到,这群傻子却被抓个正着,这群杀手的领头你猜是谁?”“谁呀?你?”言真翻了个白眼:“我闲得发慌才去杀左卿,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呀,这领头的不是别人,就是左卿的死对头歌弈剡!”“谁?!”苏衍震惊地跳了起来,不敢相信地又问:“你说歌弈剡?他杀左卿做什么?”“歌弈剡一直仇视左卿,能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毕竟平时左卿深居简出,又受书院守卫保护,歌弈剡伤不到他,可这次不同,狩猎场虽然有守卫,但都是歌弈剡带来的禁卫军,都是自己人,你说他能放过这次机会吗?”“那就奇怪了,既然都是他的人,怎么还失手了?”言真也觉得奇怪,说:“可能……左卿神机妙算,算到了有人想杀他吧……对!他肯定会算,不然以他这病秧子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苏衍心想:歌弈剡赌上前途去杀一个讨厌的人,怎么想都不合理,除非,有人算计他。杀的虽然不是皇帝,但是胆敢在狩猎场杀人,情节也是极其恶劣的,刑部同大理寺卿南宫阙连夜审问歌弈剡,但碍于政亲王和墨斐的面子不敢用刑。半天下来,歌弈剡咬定是被人栽赃陷害,没办法,只好去如实容帝。长孙无争入殿的时候,正好看见政亲王和左卿面对而坐,大殿之上鸦雀无声,长孙无争清了清嗓子,向容帝行跪拜礼:“参见陛下。”容帝放下书卷,抬头看他,不怒自威的气质和他坐的那张龙椅几乎融为一体。“审得如何了?”“疑犯并未招供,而且……一口咬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谁?”长孙无争瞥了眼身旁一直面无表情跪坐的人,道:“疑犯嘴巴紧,没说。”容帝冷笑道:“他这是心虚,不知道栽赃给谁罢了。先是在狩猎场上设埋伏,后又是带杀手潜入别院,他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整个若水除了他,还有谁对左卿恨之入骨?”“陛下的意思是……狩猎场刺杀也是歌弈剡所为,他两次都是想杀左掌事?”长孙无争意识到自己失职,慌忙匍匐在地:“陛下英明,臣惭愧!”“这都是左卿提醒,是他发现了可疑之处,若不是他留了心眼,恐怕这次狩猎不知要闹出什么祸端!”左卿微微叹了叹气:“微臣与歌将军都是义父最亲近的人,多年来微臣一直对他忍让,没想到他还是对微臣恨之入骨。”他故作痛心妆,又说,“此案本已结束,是太子殿下发现了可疑,才抓住了真凶,微臣不敢邀功。”他容帝欣慰的对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歌政,迟疑了片刻,问他:“不知亲王有何高见?”歌政镇定自若,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儿子的生死,“逆子犯罪,理当受罚。”“亲王若求情,朕网开一面。”“陛下!”歌政起身,向他拱手行礼:“为人臣子,理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想到这个逆子借狩猎之机,借职权之便两次刺杀左掌事,实乃大逆不道!他的所作所为败坏了歌家几十年辛苦得来的名誉,臣……权当没有这个儿子!”政亲王说到激动处,两眼充血,更加憔悴。容帝不忍再刺激他,命太监将他扶下去,又对长孙无争吩咐:“先将歌弈剡关押,等狩猎结束后回京再审。”夜深人静,佛柃郁郁寡欢的站在屋檐下,见到苏衍出门,也没有问候,自顾自的望着漆黑一片的夜色出神。苏衍看到她这样难过,突然觉得惭愧,因为就在她听说歌弈剡被抓的时候,自己还幸灾乐祸来着,根本没有想到歌弈剡的行为会将歌家置于何种境地,一旦歌弈剡背上刺杀罪名,政亲王的地位必然会受到冲击。她正要去安慰几句,西楼却过来了,只见他一脸苦恼,说:“陛下关押了歌弈剡,打算回京再审,但是刑部的人一直没放弃撬开他的嘴,我想这几天应该有他受的了!”苏衍皱着眉头,气愤道:“审什么审,明明就是他,陛下这是看在墨斐和政亲王的面子,在拖延时间,等回了京,恐怕就不了了之了!”西楼抱着胳膊,对她说:“陛下当然会看在两位容国元老的面子上轻判,但是经此一事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他不可能会继续任职左将军一职。”“歌弈剡心怀不轨,这也是应有的惩罚。”她忽然想起什么,“诶”了一声,问西楼,“那空出来的职位是谁顶替?”西楼道:“自然是他的直系下属,也是墨斐的门生。”苏衍叹了口气,“换汤不换药,没劲!”佛柃听闻西楼和苏衍欢声笑语,心里忽然刺痛了下,转身钻进了房门。西楼看着佛柃,叹起了气,“她虽然孤傲,心却比谁都好,歌弈剡这样害她,他还为他的生死担忧。”苏衍疑惑的看着他,“她这是为她父亲遗憾,替歌家难过,你和她是从小认识的,怎么看不出来?”西楼一时有些无措,干笑了一声,“哦,或许是我关心太少罢。”苏衍死死盯着他,感觉这个西楼哪里怪怪的。重兵把手的监牢内,歌弈剡似乎很悠闲,抖着腿吹口哨,对左卿的造访丝毫不放在眼里。“你知道我为何要害你吗?”歌弈剡啐了一口唾沫,“你是贼,就不怕我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