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违法乱纪。 不违法不代表合规。 那年月的人们,对再婚这种事,抵触情绪之大,简直无法想象。 特别是做儿女的,一听说父亲要再婚,不容分说,就把未曾进门的女人当成假想敌,兄弟姐妹联起手来,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撕烂嚼碎了。 为啥呀? 有了后妈,就说明父亲背叛了这个家。不仅对不起他们的妈,还要狠心抛弃他们这些亲生骨肉,成为家里的叛徒。 女人要再婚,那就更了不得了。 当儿女的,特别是当儿子的,在外人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仿佛每个人都在戳他们的后脊梁。 按规定,田秀初中毕业,要跟随父亲所在单位的初中毕业子女们,到农村去插队落户。 好在她大伯在老家有力度,给她办理了还乡手续。 名义上,她是回老家启明镇田家村插队落户,实际上,她只把相关的手续落在那里,人仍留在家里。 她只需等上三两年,等那边有了抽工回城名额,就摇身一变,成为正式厂矿工人了。 实话实说,这个家真离不开田秀。 她是家里的老大,又是女孩子。家里小到柴米油盐一日三餐,大到缝缝补补,洗洗涮涮,都需要她来料理。 她已然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田秀做的这个梦,成了她的一块心病。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她不敢跟别人说,只能偷偷告诉二妹田丽。 田丽可是个鬼机灵,别看她平时话不多,遇见事情,鬼点子一个接一个。 听说妈给大姐托梦了,田丽当时就把嘴撇到耳根子说:“黄姨不可能看上咱爸。” 这话不假,人们去市场买菜,还要挑挑拣拣的,何况嫁人了。 黄春兰可是尽人皆知的干净立正人。 那时候人们穿的,基本上都是粗纺的棉布衣服。最高档的布料,不过是涤卡和的确良。 用这些布料缝制的衣服,穿在身上一经蹲坐,特别是合衣躺在炕上,一次就能压出褶子。 再看黄春兰和她的几个孩子,即使穿单位发的那种工作服,都是板板正正,洗的蓝中发白,让人一眼看去,就透着干净整洁。 田老蔫一年到头穿的,都是单位发的劳动服。 这种被称做更生布的面料非常厚,甭管什么人穿上,不出两天,膝盖和胳膊肘,肯定要鼓出一个大包。 他老婆吴玉芬活着时,能吃能喝,有一把子力气,每个月还能想着给田老蔫洗一次衣服。 轮到田秀照顾家了,她身体单薄,根本就没有力气洗父亲的工作服。 有时候田老蔫的衣服实在太脏,她看不过去了,只能把衣服按进大洗衣盆里,用洗衣粉泡上几个钟头,然后用刷子刷洗。 衣服看上去是洗干净了,可没过多久就破了。 道理很简单,纯棉织品,哪能经得住田秀这种又泡又刷的摧残呀。 田老蔫心疼被糟蹋的衣服,干脆能不洗就不洗,有时候一拖就是几个月也洗不上一次。 他的理由很充分,反正是单位发的工作服,干净埋汰没人笑话。 田老蔫专抽老旱泡,就是为了省钱。他花低价钱,买回农民种的烟叶子,在炕头上烤干了,把孩子们用过的课本,撕成条,卷上烟,“吧嗒、吧嗒”没抽几口,整个屋里便弥漫起呛人的烟雾。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子,一年到头都穿了一套脏兮兮的工作服,还胡子拉碴,一张嘴满口的大黄牙,整个一邋遢鬼。 二女儿田丽因此断定,黄春兰不会看上父亲。 田秀对妈托付的这个梦,深信不疑。 她整天待在家里,经常能看见父亲和黄春兰的接触。 以前她没在意这事,被妈这个梦提醒后,开始留心观察。发现黄春兰和父亲看对方的眼神儿,确实不像以前那么平淡,就连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股神秘。 “他俩肯定有事。”田秀做出权威判断,让田丽干嘎巴嘴,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黄姨图我爸啥呀。” 这是问题的焦点。 田秀找不出答案。只能用一句歇后语做解释: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 “如果他俩真那什么,咱这个家就毁了。”田秀对未知的恐慌,流下了悲哀的眼泪。 在孩子们的眼里,后妈比狼外婆还凶狠。 田秀是家里的长女,母亲活着时,就经常使唤她做家务。母亲不在了,她很自然地承担起所有家务。 她偶尔内心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