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丝抱怨,感叹自己生不逢时,没有徐英那个福分。 徐英是家里的老孩子,有一个勤劳能干的母亲,上面还有三个哥哥,把她宠得像个公主,家里什么活都不让她干。 一想到黄春兰真的跟父亲结婚了,两家加起来就是九口人。 论年纪,她是女孩中的老大,黄春兰肯定要把她当使唤丫头。 她侍候自己家这三口人,就已经够难受的了,还要为本不相干的那五口人,奴打奴做,那种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田丽长了一张巧嘴,专哄大姐高抬贵手,不攀她干活。 见大姐的眼泪,就像自来水龙头,说淌就“哗哗”流个不停。她完全为了哄大姐开心说:“你放心吧,我保证能把他们搅黄了。” “你咋搅和呀。”田秀信以为真,跟田丽要依据,田丽眼睛眨了眨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姐俩这次谈话后不久,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田老蔫开始刷牙刮胡子了,而且早晚各一次,每次刷牙至少十分钟以上。 田秀看见父亲在牙刷上,挤了一大块牙膏,塞进嘴里上下翻飞,刷得那么细致,那么的用力。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要反复刷洗几十遍,然后含上一口水,仰脸“咕噜噜”一阵漱口。 以往田老蔫一个月都刮不上一次胡子,现在刮胡子,把腮帮子都刮青了。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从柜子里,翻出一套铁路制服,换下了那套劳动服。 铁路制服自从发下来,田老蔫只在逢年过节时穿,他连走亲戚都不舍得穿。现在倒好,他把铁路制服当成了日常穿戴,还美其名曰:“这衣服面料薄,洗起来方便。” 听见没,多么体贴的一个借口,田老蔫打着给大女儿减轻负担的名义,实际上就是为了臭美。 不用田秀再说什么,田丽就预感到大事不妙,鬼子要进村了。 这天放学后,田丽特意买了一串糖葫芦,等在弟弟小黑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刚好遇见一个叫生子的坏小子,拦路洗劫小黑。 生子有两个哥哥,被家长们统称坏嘎嘎。 这哥俩打架斗殴,上铁路线偷铁,可以说除了好事不做,其它就没有他们不干的坏事。 他们三天两头被派出所公安抓去,先挂上牌子,满大街游斗,然后送拘留所,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 不知道他们家长是咋想的,反正他弟弟生子,因为有这两个浑蛋哥哥做仰仗,让他成为学校里,连老师都惧怕三分的棍棒。 学校每天早晚,都有值周生在校门口站岗。 每当这时,生子准会带上几个跟班的小弟,站在一旁。 见有男生单独走过来,他手指头一勾,这个男生就得乖乖走过去,兜里揣的五分一毛,都变成生子的了。 放学后,生子便是校门口叫卖的小商小贩们,最大的买家。 什么瓜子、花生,棉花糖,口香糖,生子统统买上一遍,分给跟班的小弟们吃,那派头风光极了。 也该着生子今天倒霉。 他花光了当天勒索来的钱,正边走边吃着,见小黑最后一个走出校门,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他止住脚步,等小黑走到近前,不容分说,先打小黑一个耳光说:“你要干啥。” 小黑每天最后一个出校,就是为了躲避生子这伙人洗劫。 今天他点子背,出来早了,看见生子他们还没走远,以为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不会被发现。 结果怕啥来啥,他先挨了一个大耳光。 还没等小黑求饶,生子的手,已经伸进小黑的衣兜里,空空的,连一分钱钢镚都没有。 生子明知道小黑兜里那几毛钱,早晨就被他搜刮走了,这会儿兜里啥都没有了,他还是瞪大了眼睛恐吓道:“你把钱藏哪了,乖乖交出来,不然……” “啪嚓”一声,一个响彻云霄的大耳光,落在生子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手指印。 田丽打了生子一个大耳光,还觉得不解气,她抬腿便踹。 生子欺负同龄男生,那是一点也不含糊。遇见田丽这样的应届毕业生,特别是女生,他的反应绝对神速,先流下眼泪,继而大喊一声:“你等我哥来的,弄不死你。” 生子撒腿便跑,他那几个跟班,跑得比他还快。 生子等人跑远了,田秀把糖葫芦递给小黑,你猜小黑有啥反应。 他用力拨开田丽的手,一声大喊:“显你能呀!” 没等田丽再说啥,小黑就气鼓鼓地走了。 小黑每天都要面对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