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的下场将会如何?” 靳夫人明显有所震动,可随即似将心一横,厉声说道:“严大小姐莫要危言耸听!什么‘委身于贼’?!叶家少爷借尸还魂,是真真切切地回来了!惠娟不用做寡妇难道严大小姐不高兴吗? “若当了寡妇,惠娟又无子,那她一辈子可就毁了!你是年轻姑娘,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寡妇门前是非多’,那是行一步万般皆错,退一步千般是非,唾沫星子都能杀人的身份!就是行得端坐得正,平白都能招来祸端!更何况,她一个女人,日后的生计温饱要依靠谁去? “可现如今叶大少爷回来了,那是老天爷保佑的万幸之事!惠娟从此终生有靠,少受这世间万般苦楚!所以,这叶大少爷就是叶大少爷!他即‘回来了’就不会再‘回去’!” 靳夫人说到最后语气陡然加重,看向严恬的目光充满了警告和意味深长。 严恬紧紧握着靳惠娟的手,闭了闭眼睛。靳夫人这条路不通,她是一心让靳惠娟不能成了寡妇! “那惠娟你呢?真的认为如今这个‘叶锦贤’,便是和你恩爱近一年的夫君吗?”严恬转而盯住靳惠娟。 “严大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严恬却并未理会靳夫人,而是咄咄逼人道:“虽然新婚,相处不到一年,可那些恩爱甜蜜,那些耳鬓厮磨,那些亲密无间,却都是曾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你自会比旁人更知道一些叶锦贤不为人知的小习惯。你就真的半分也没看出破绽?丝毫也不怀疑? “这世上再会演戏之人,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他的本性,他的喜好善恶。你就真的完全不在意?真的能实心实意接受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不,不……”靳惠娟此刻满脸涨得通红,似发了热病大汗淋漓,言语间眼神躲闪,身子直往后退,却被严恬牢牢抓住退无可退。 “严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样的话都不觉得害臊吗?!” 靳夫人心中大急,一边拉扯靳惠娟,一边说着狠话。原是想羞臊严恬,让她知耻而退。可不想严恬却并不为所动,且拉着靳惠娟的手简直力大无穷,让靳氏母女挣脱不得。 “惠娟你会吗?你真的会在丈夫亡故不过一月便与他人恩爱?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当成你朝夕相伴的夫君? “不在乎他样貌丑陋,身材短小?不在乎他以前出身如何,可有婚配?甚至不在乎他本性如何,将来时机成熟是否会突然露出本来面目,是否是个暴戾之徒? “就如此相伴一生?甚至与他欢好,为他生儿育女,全然当成叶锦贤的骨肉养大,来继承叶家家财……” “不!”未等严恬说完,靳惠娟终于彻底崩溃。她大叫一声,用力推开严恬,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娟儿!娟儿!”靳夫人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忙蹲下身子去扶他。 “惠娟!”严恬也心中一惊,知道自己逼得狠了,忙上前伏身探看,却被靳夫人一把挥开。 “不劳严大小姐操心!”靳夫人咬牙切齿,“您离咱们远点,娟儿还能多活几日!” 谁知靳夫人话未说完,却见靳惠娟突然抬头看向严恬,满脸是泪,眼红滴血。 “他……不,不是……” “娟儿!”靳夫人陡然提高调门,满是警告。 靳惠娟明显瑟缩了一下,再次失声。 严恬大急,不顾靳夫人的怒目警告,上前一步紧盯惠娟:“他为什么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他……他……”靳惠娟被迫直视严恬的眼睛,神情狂乱而迷茫,“他用右手……” “严大小姐!你这是要逼死娟儿吗?!”靳夫人陡然高声打断,如护崽的母兽气势爆发,再次一把推开严恬,起身便去拉扯女儿。“我们回家!” 靳惠娟被迫站起身来,却不想身形不稳,当即摇晃了两下,随后一头栽倒在地。 “娟儿……” “惠娟……” 靳夫人和严恬同时高呼起来。 …… 郎中很快赶来,为靳惠娟左右手各慎重地号了三遍脉,方才起身,满脸堆笑地拱手道喜。 靳惠娟,怀孕了!已然两月有余! 听到这个消息,严恬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随后又长长地舒了口气。如此一来,事情便好办多了! 严恬也不再多废口舌,她看着坐在床前抹泪的靳夫人,只开口问了一句:“夫人,您觉得如今的‘叶锦贤’,可会容得下这个孩子?” 靳夫人听后一顿,抬眼去看严恬,目光交汇,她终顶不住压力,以帕掩面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