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远大怒。
定远侯府竟然来退亲?
他都还没有去定远侯府要说法,定远侯府还敢来要退亲?
沐明远气怒之极,这定远侯府简直欺人太甚!
与此同时,梁王府里,一辆崭新的马车驶出,连带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骏马一起,岳西赶着车,穿街过巷地走着。
这辆车上并没有挂着徽记,岳西也很低调,不过,这一路走,却恰好看见定远侯府大张旗鼓地前往沐府退亲的阵仗。
马车悠悠地在沐宅门前停下。
岳西敲门,客气地对门房递帖道:“梁王府来送损坏的马车,烦请通报!”
门房看一眼那崭新的马车,进门通报去了。
过了一会儿,沐宅的车夫前来赶车,还道:“我家姑娘说了,昨天损坏的只是马车,马就不用了!”
岳西客气地道:“那我将马车送进去!”
沐宅虽也宽敞,但不同于一般的高门府第,大门打开,马车便能直接进去。
岳西不下来,直接挥鞭赶马,门房和车夫只好向两边让开。
马车进了宅子,岳西熟门熟路地将马车赶往车马房,马行得不快,晃晃悠悠,车夫走路也跟得上,他一再道:“不必劳烦,小人来就行!”
不过岳西没听,还是笑容满面热情洋溢地赶着马车往前走。
快到车马房时,他却停下马车。
车夫赶上去。
岳西跳下来,搬了下马凳,摆好。
车夫懵圈,这马车里还有别人呐?
接着,岳西挑开车帘,露出里面墨色锦衣,脸容冷峻,却威仪尊贵的身影。
车夫咋舌:“王……王爷……”
楚昕元下了马车,他心情不错,也没理车夫,自己熟门熟路就往内院走。
车夫脸都成苦瓜了,这这这是闹哪出?刚才拜帖里怎么不说呢?只说还马车,姑娘便只派了他出来赶车。
现在赶车还赶出个大活人……呃,大活王爷出来了,他得去通报啊。
他也顾不得马车了,急忙就往内院方向跑。
怎么也要禀告内院的管事婆子。
可是他脚步拿得飞快,却赶不上楚昕元的脚步。
他还没到呢,楚昕元已经走进内院去了。
车夫只得大喊一声:“回禀姑娘,马车已收,梁王殿下驾到!”
沐清瑜正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着,桌上摊放着的是账本。
嫁妆产业全都交给裴霁了,她看的账本,当然不是那些,而是另外的。
厚厚的一本,摊开来,她正低头算着。
听见外面车夫的喊声,她皱了皱眉。
这时,内院门口,楚昕元已经大步进来了。
沐清瑜黝黑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
楚昕元走到她对面坐下。
他冷峻的眉眼慢慢展开,脸上竟然还带了一抹笑,显示他心情很不错。
沐清瑜的心情却不怎么好,淡淡地道:“如你所愿,现在沐秦两家已经起了龃龉,你不去关注事情的进展,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楚昕元笑意微敛,眼神又凌锐了几分,看了沐清瑜一眼,缓缓道:“你果然都知道!”
他拿到京畿卫西卫统领之职,及至后来步步安排,推波助澜,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其实做了许多,就是为了削弱大皇子那边的力量。
沐清瑜淡然:“看得到的,自然是知道,看不到的,也懒得想!”
“那你明知道,为何还要帮本王?”
若不是沐清瑜,沐蔓琪有孕的事不一定爆得出去,而若不是那样的场景,不是面对那么多鄙夷的,探究的,轻蔑的,嘲笑的目光,秦旭然也不会为了面子,一时冲动地说出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这么一来,这事就有点不可收拾。
秦家来退亲是必然,而沐家,又会怎么应对呢?
这可有趣得很。
而沐清瑜既然知道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却还是这么做了,他心中升起一些想法,哪怕昨天气哼哼地离去,今天却又还是忍不住想来问一个结果。
哪怕他心中再不想承认,但他不可忽略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沐清瑜扬了扬眉,有如聚了满天星光般的眼眸亮得让他都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就听沐清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道:“梁王殿下怕是误会了,我这么做,是因为沐明远对我外祖父下毒手,所以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若是无意之中帮了你,梁王殿下不必在意,毕竟那不是我的本意!”
楚昕元不信!
他探究的目光盯着沐清瑜,好像要把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沐清瑜根本不理会,又低头看起了账目。
她其实并不勤快,所以,账目让人送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