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一定不会出错的!”
他们给自己鼓劲打气,转过身后他们当即改变站位,参差不齐,错落开来,以防情急之时产生碰撞。
看着巨鹿军的方向,心中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个个都紧张得直咽口水。
他们耳边仿佛还能听见临行前,郑曲尺严肃的叮嘱:“一定要牢牢盯着对方的行动,不要眨眼,一旦确定他们发射就立即转身跳下!”
眺望着远处矗立冒头的三弓床弩,底下的人是瞧不见了,几百米开外,所有一切都只是模糊大概的轮廓,他们自然也是瞧不见绞轴斧砍那一刻的细节动作。
但他们可以看清巨鹿军那边一面面风中招展的蓝染麒麟旗,为了调动与统一发射,光凭大喊的声音是无法准确传达到所有人耳中,于是便由诞生了旗手在前进行指挥。
三百张床弩,配置了六十面麒麟旗,一旦挥旗竖落,则代表着指令发射。
当面旗被挥落之时,则表示箭在弦上,哪怕中途喊停,也无济于事,不得不发了。
伪邺军一众,好不容易从坑里活着被拉了上来,逃过一场死劫,但如今却再次面临如此惊险之地,令人苦笑不得的是,他们这次想活命,却得自己找坑来跳。
内心一番调侃调剂过后,他们并没有放松多少,依旧紧张得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透不过气起来。
开玩笑,这可是面临着他们的生死存亡,要想说不紧张就不紧张,怎么可能?
此时他们已经无暇去分辨郑曲尺教他们的保命法子是不是假的,管不管用了,脑中只如钉般牢记着一件事情——
五个数内,跳——
他们的身躯绷直亦像那拉满了弓的弦一样,蓄势待发。
巨鹿军一声:射——
蓝旗冷冽飒然挥下,这一幕如同慢景不断播放,一帧帧在眼中翻动,数百只弩箭形汇成一片黑潮阴影,如凝重的铅云将要落下万钧雷霆。
那枪杆粗大的弩箭,自远处飞射而来,破空的气啸声音又细又尖,叫人耳膜如堵,心脏如被一只手攥紧了般生疼。
呼……
呼……
断断续续的呼吸,凌乱而急促,此时,不少人手指都不听使唤了,不停的抖动着,瞳孔放大的是内心的恐惧。
“跳——”
旁人一把扯拽的惊怒力道,瞬间惊醒了他们,一个动作如同被反复训练了上千万遍,他们脑子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身体已经机械般干脆利索朝后一跃,猛地下沉——
巨鹿军这边刚发射了一拨弩箭之后,在箭落地之前,他们都眺望着远处的局势,然而在某一个瞬间,赫然发现邺军竟全体不见了,这导致数百只弩箭尽数直插入地面,造成了数百个大小不一的坑洞。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那些邺军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此情此景当真是诡异又惊悚。
这……这怎么可能呢?!
可怎么又不可能呢?
人是实实在在不见了,除了在地面上留下的一堆杂乱不堪泥脚印,剩下的便是没入地面一大截的弩枪了。
难不成邺军还能上天入地不成,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了踪迹?
就在巨鹿军这边怔神惊疑之际,唯有佘寇身为统帅,遇事不能光急躁慌乱,他一掌狠狠拍在弩机的木头上,双目蓄满沉沉的惊涛与凝思。
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盯着邺营前那一片起伏不定的草地,他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并且他猜测十有八九对方便是用了这个掩人耳目的法子。
“一定是这样!”
佘寇呼吸一沉,心中起了疑,便拟定了新的主意。
事不宜迟,佘寇将三弓床弩搁置在原处,便叫上三千巨鹿士兵一同随他冲过去查探一番。
绝对是这样,不然就说不通了!
佘寇此时心头火急火燎,迫不及待想要确认真相,他浑身亦如同冒火一般,脚步疾冲而上。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邺军消失的那一片位置,当彼此距离越拉越近之时,他们终于如愿看到前方有一条被挖掘出来的浅沟……
如同心底的预料变成了真相,佘寇的表情一下变得十分得意又傲慢起来。
他忽地仰头哈哈哈畅快大笑了起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先前便听说邺军在邺营前挖了一条无用的沟壕,又浅又窄,叫人见了便发笑的敷衍与寒酸,可没成想这会儿这条沟倒是派上用场,被她拿来藏人用了。
然而这种技俩,不过就是卖弄一下,难道她以为只要他们像缩头乌龟一般藏了起来,便能够解决问题了吗?
他可不像沐金那胆子,会被她这些小把戏给吓唬住了。
“你们不是喜欢跳沟吗?好啊,这下还省得老子去处理你们这些邺军的尸体了,干脆你们就死在里面再就地埋了,这也算是你们邺军费心费力挖了它,再物尽其用了,哈哈哈……”
佘寇此时放心大胆的往前冲,一边指挥着军队围住沟壕,不叫底下的邺军有机会爬出来,他要让这些被自己坑死的邺军,再也上不来了。
巨鹿军手上有长戟、铁枪,亦有长刀,再加上这沟壕挖深不过四、五尺,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