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想上来还得借势,费点功夫。
然而他们从上面洒些土,叫他们看不清后,再朝下刺,却毫不费功夫。
就在巨鹿军一众心底狂喜,以为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事,打算一拥而上之时,却不知一支浑身湿漉漉的队伍借着茂盛的水草,正从西北与东南方向偷摸欺近巨鹿军的后方。
眼见时机差不多时,也在巨鹿军最为放松、没有任何防备之时,只见数百支长枪飞射而出。
巨鹿军瞬间倒下不少人,其它人听到动静,愕然回头,却又是一支标枪迎面飞来,直中他们腹部连连后退。
“有……有敌袭!”
与巨鹿军的三弓床弩不同,前者需要大量人力、时间来绞轴、瞄准、发射,而郑曲尺的枪队,却只需一人一枪。
投射完一批,下一批接踵而来。
佘寇猛然转头,余光扫到后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他眼睛因为不可思议而瞪大,几乎眦裂,朝前一看,只见数百名握枪的士兵正朝这边投掷。
此时佘寇只觉浑身发寒,一股颤悚感霎时间席卷了全身,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扭曲变形了。
——
这一头,沐金正带着他的部队进入了邺营,没有防守,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但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邺营的兵力全都被派至前线对抗巨鹿军了。
他皱眉快速在周围环境中扫视一圈,不见任何异样:“你们领几队人,去这四周围搜查一遍。”
“是。”
上千南陈军便分散成几拨人,而沐金也领了一队行走在邺营中搭建的帐篷间,他忽然听到了一些动静从中传来。
沐金神色一紧,当即警惕起来,放轻脚步,并招手让南陈军们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了过去。
走到其中一个营帐前,他指使一位士兵上前掀开帷帘。
这一掀,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埋伏,相反里面还有一件惊喜的事情等着他。
他看见在营帐内,竟有一批南陈军与宏胜军被绑住了手脚关在一起,他们嘴里还塞着布巾,见来人了便“唔唔唔”的求救着。
沐金先是一怔,在看清楚是他们被邺军俘虏的南陈军之后,脸上一喜。
他军竟然还有活口在!
“去,快去给他们解绑!”沐金激动道。
然而刚发号施令后,头脑发热的沐金又马上冷静了下来,及时喊住:“等一下!”
而被绑住的“南陈国”与“宏胜军”一僵:“……”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他发现端倪了?
……不能吧?
沐金握住腰间的刀走上前,随手扯掉了一个人口中的布条,压下身躯问道:“你是哪一队的部下?”
沐金身为南陈军的统帅,麾下的士兵不知几许,他自然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但是他的军队编制与部队将领他却知道,只要一查问,便能够辨别出这些“南陈军”的真伪。
也不怪沐金多想,突然在邺营的帐篷内发现了自己的人与宏胜军被绑在一块儿,且看他们好似精神面貌都还算不错,这让他一时无端生了狐疑。
那个被问的“南陈军”懵了。
哪一队?
哪人的部下?
他、他哪知道啊。
另一个“南陈军”口中布巾松了,他连忙吐掉抢先回道:“你被邺军吓傻了不成?回将军,咱们是百夫长周北强的部下啊。”
那个士兵愣了一下便迅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对对,咱们是百夫长周北强的部下。”
沐金眼中的锐利仍旧没有消退:“周北强?”
“是啊,将军没印象吗?咱们的百夫长就是那个长得又黑又高的,脸上还有一颗大黑痣。”抢话的“南陈军”继续说着。
他描述长官的样子,如此写实精准,倒不像是说假。
况且,沐金自然知道周北强,他不过是想装不认得,诈一诈他们罢了。
没错,周北强就是长这个样子。
看来这的确是他南陈国的士兵。
沐金眼中的警惕这才消除了。
“放了他们!”
“将军,那宏胜军呢?”
这里面还掺杂了不少宏胜军,沐金盯着他们,问道:“你们为何在此处,你们的统帅呢?”
“宏胜军”迟疑道:“我们一直被关在这里,并不清楚其它事情……”
在沐金思索着该怎么处置这些宏胜军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噪杂惊呼声,意识到出状况了,他当即带着人便跑了出去。
而被解绑救了的“南陈军”等他们一走,便放松了神色。
“你傻啊,方才差点露馅了!”
“我、我突然被问到,哪反应得过来啊。”
“郑副官不是叫我们记住一些南陈军与宏胜军将领的名字吗?以防被拆穿,你倒是一个字都没记下啊。”
“好了,别教训他了,我们也赶紧出去吧,人已经被引了过去,咱们要保证南陈军都到达设伏的位置。”
沐金带领着人来到白鹭湖的浅滩边,却见大批南陈军聚集在前面,他当即也上前一探究竟。
“怎么了?”
“将军,他们人都在这里——”
沐金一过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