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耙了耙头发,心情烦躁得很。
她这人识实又有自知之明,她不想拿自己的未来去赌宇文晟的真心,因为……他太危险了。
她很多时候都摸不透他的内心,而他的身份与她也是天渊之别,高不可攀了,她不是胆小,而是真的输不起啊。
更重要的是,比起男人,还是钱更靠谱些。
他对她的好,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想法,她记着,将来都会尽力还给他的。
她感情匮乏,只想守护好家人,然后等赚到钱了,她绝不吝啬,她答应过要养他,她就会给他很多很多的钱财。
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女主角说过,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钱也是好的。
所以她觉得,她可以给他创造很多财钱。
况且,他庇护福县,庇护他们郑家,她虽身单力薄,但也会帮他一起守护邺国,不叫邺国被其它国家的人欺负。
——
回到营寨后,郑曲尺便遇到了牧高义跟史和通,这两人好像一直都是连体婴,随时待在一起。
他们一看到她,表情变了变,然后竟是挤出一抹笑走上前。
“阿青,你昨晚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好久,生怕你出什么事了。”牧高义率先打招呼。
史和通也道:“对啊,蔚近卫将你交给我们带,这人丢了,我们可担不起这责任啊。”
郑曲尺神色平静,倒没有意外他们今日的“热情”。
想来,这是昨夜叫润骑督带信的效果达到了,他们对她的身份起了疑,一面虽怀疑猜测,但一面又有所顾忌,不敢再轻易怠慢。
她这人设就是一性子略傲,虽不恶,但也不好惹。
“牧匠师、史匠师,我昨晚下工后,便径自去友人那处住了,我不是叫润骑督替我给你们带话了吗?”
他们一听,心道,还真是她使动了润骑督啊,且听她这口气,似乎十分寻常……
他们倒是想问这营寨中哪一位是她的“友人”,一个蔚近卫,一个润骑督,还来一个“友人”,实锤了,这个“阿青”,绝对来历不简单。
虽有心跟她套话打听,但鉴于他们之间又不太熟悉,再加上昨日心情不大好,两人一时傲慢,便刁难怠慢了她……
总之,先想办法先弥补,修复一下他们之间的脆弱关系。
“对对对,我们后来遇到了润骑督,这才知道的。”
“哦,那就是了,对了,我今日还是做杂役兵的活吗?”她问。
牧高义赶紧道:“昨天只是想叫你熟悉熟悉咱们这里的环境,今日你就不必再做杂役兵的事了,你可以跟着我们做事。”
“真的吗?”郑曲尺讶道,
“真的真的。”
牧高义跟史和通两人暗中对看一眼,皮笑肉不笑。
他们将她带到他们申请占用的一块碾平空地上,空地四周围用一种褐深的布围住,格挡了外界视线探窥。
郑曲尺经过时,上手摸了摸,感觉质地粗糙质硬,应该是生麻编织的,这类织物,厚实且挡风性强。
史和通问:“阿青,你木艺如何?”
这是在问她锯、刨、削、切、钉她究竟擅长哪一部分吧。
“都还行吧。”她谦虚道。
以前,她诚实回话,别人都当她在吹牛屁。
现在她学会谦逊,但显然别人却信以为真了。
“都还行?”牧高义挑了挑眉。
他给史和通呶呶嘴,翻译了一下,那就是都很一般的意思。
史和通暗下叹了口气。
他们这是请了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活祖宗回来吧。
也是,一个匠一级的木匠,堪堪才入门不久,能有多大能耐呢?
史和通也摇了摇头,他抬了抬下巴,尽量口吻别太鄙夷,道:“要不,你现在先去旁边歇着,边看边学,等咱们俩一会儿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喊你。”
知道他们这是没瞧上她,郑曲尺也没有异议,她颔首:“好,我先在旁边看一看,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们尽管叫我。”
可史和通跟牧高义心中却想,他们还能有什么事需得着叫她帮忙的?
估计等她将一件部件做出来的功夫,他们俩早就将今天的计划完工了。
两人正在对下料的木材进行细车操作。
他们对照着设计图,在搭建的施工台上,正在拿那些木头部件进行伐料。
“你们是在做车?”郑曲尺忽然问道。
两人一怔,奇怪地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你从哪看出来了?”
“地上那一段一段弧形的木头,是拿来做轮子的吧,轴套……”她一样一样细数这些部件,而每说一样,都叫牧高义跟史和通诧异不已。
“你、你怎么懂得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