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主位看去,集中在刘琮身上。
他们想知道,这位新任州牧接下去会说些什么。
而下方一些,黄月英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群人演戏。
瞧着刘琮那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色,再看旁边韩嵩那戏谑的眼神,心内很是淡定。
这条路,可是你们自己选的啊,怨不得人了。
这头一开,可就回不去了。
“还请州牧说明。”有人开口。
他们不信楚安君这般奇女子会做如曹操那般的事情,只觉得那人不过是在挑拨离间,无的放矢。
“本州牧,自然是要说明的。”刘琮清了嗓子,而后看向众人,声音中还带着些颤抖,“楚安君,所行之事,的确如曹逆一般无二。”
轰。
厅内哗然。
“州牧可莫要相信小人之言啊!”
“正是!楚安君无官无职,无权无名,如何行得那曹逆之事?“
“州牧都亲口说了,难道还会有假吗?”
“就是!说要请州牧说话的是你们,不信州牧的又是你们!”
一下子,厅内士子就分成了两派。
不过,仍然是相信黄月英的人更多一些。
虽然刘琮是亲口说了,但黄月英只有楚安君这个爵位,不掌荆州政务,又不掌军务,要说黄月英和曹操那样,的确是没有根据,是站不住脚的。
“州牧说,楚安君所行之事与曹逆一般无二,难道是将自己比作了天子吗?”突然的,一道相对尖锐的童声冒出。
厅内,登时所有议论声不见。
有人倒吸一口气,心想着,这话倒也是诛心之语啊!
众人便想瞧瞧,到底是谁说得这话,却是那邓艾身边的五六岁小童。
怎的?
这年头都流行各式各样的天才了吗?
邓艾也就罢了,到底是南阳邓氏的,而这小童,虽看似有几分机敏,但又好像没有特殊之处啊。
“胡言乱语!”上方,刘琮怒斥。
他不认识邓艾和孙绍,但对邓艾是抱有好感的,可此时孙绍说了这么一句,也是差点儿让他跳脚。
“当真如此吗?”黄月英长叹一口气,开了口,“外兄是在说,方才所言为胡言乱语吗?”
刘琮将目光转向黄月英,这一位与他并无真正血缘关系的亲族,“难道,为兄所言有假吗?自我父去世,本州牧便是在州牧府中,一步也不得出!”
“州牧不是为父守孝吗?”又是那一道童声,却问出了众人心中想问的事。
刘琮登时急了。
对外的理由,自是为父守孝。
可现在,他难道能否认吗?如果否认了,他唯一能被称赞的声名,似乎就被打破了。
一旁,韩嵩见此,道,“州牧之位,乃是为天子牧守一方!便是为父守孝,难道连州内事务都理不得吗?”
“正是!”刘琮赶紧道,“本州牧为父守孝不错,然这段时间,却是连一件政务都未过手。”
黄月英叹气,目光陡然看向刘琮,“外兄,当真是在为父守孝吗?姨丈如何去世的,外兄心里一点愧疚都无吗!”
厅内众人:老州牧之死,其间竟然还有内幕!
刘琮沉声,“父亲自是因病亡故。”
“的确是因病亡故,但姨丈病情一直以来都比较稳定,缘何会突然加重呢?”黄月英冷笑,“这理由,当真要阿楚当众说明吗?”
刘琮额头顿时冒了些细密的汗,哪怕是在这冬日,心中有些慌,“那是三弟的错!”
“的确是修外兄不是,告知于姨丈,外兄竟派人在本君的婚礼上刺杀本君!”黄月英目光完全的冷了下来。
本来,她还是想给刘琮留点面子的。
既然对方不想,那就完全揭开吧。
正好,刘琮也不必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什么!”
“州牧竟派人在女君婚礼上行刺杀之事?为何啊!”
“对啊,没有理由啊!”
“女君所行之事,皆为天下百姓,缘何州牧要这么做?”
对于黄月英做的事,场内倒是没有人否认的。
更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刘琮会派人在黄月英婚礼上刺杀对方!这简直刷新他们的认知。
自小先生黄楚出仕,做了不知多少事,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子弟,都是受了不少恩惠的。
再等到黄月英的身份被戳破,众人又是经过了一番内心挣扎,才接受此事。
在他们看来,楚安君便是天下第一奇女子,出朝可为将,入朝可为相,绝对是纯纯的良臣,不论哪个诸侯得之,都该高兴才是。
而今自家荆州牧竟派人刺杀!
这,难道是飞鸟尽,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