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原本审都不用审,直接一并连县令处理了得了,但是巡抚还是要走一边流程。
升堂,呈状纸,审讯。
巡抚也看见季彦青的户籍,确认了他小三元的身份,心里狂喜。
季彦青道:“万幸我被砍的左手,如果是右手,只怕要耽误考试,辜负了朝廷栽培。”
他怒视王俭:“他不但砍伤我,还扬言要屠村,污蔑本村村民杀害屏南县令。且不说没有这事儿,饶是有,他一个商人如何领着衙役去屠村?谁下的令,以什么身份?”
季彦青咄咄逼人,王俭节节败退,他想说季彦青手不是他砍的,可其他罪名更重。
他气得又吐了口血。
巡抚当机立断:“来人!先把王俭关入大牢,等本府抓了县令一并审理!”
这么草草结案,什么都没有查,属实是糊涂行为。
但是糊涂吗?
皇子眼见的事实,他再仔细彻查,那才叫糊涂。
只能说,这些年他对进去的银子吐出来了。
可是,县令哪有那么好抓?早就卷铺盖逃了。
巡抚也不着急,只是派人暗中守着县令府衙和家里,就不信老鼠不出洞。
果然,七日后县令被抓。
……
赵灵秋家里。
她这会儿正给季彦青处理伤口,又故意不给他麻醉,疼得季彦青只能咬住没受伤的胳膊强忍。
他知道赵灵秋在生气,所以老老实实,一点声音不敢出。
赵灵秋给他缝完伤口,咬牙,“傻子。”
季彦青也不生气,反而抓住赵灵秋的手,“我不傻,娘子怎么疼我?”
如果每次受伤,赵灵秋都能对他这么好,他宁愿受伤。
他的话狠狠撞进赵灵秋心坎上,脸上微微发热,“你歇着,我去看看小长安。”
今日这事儿,为了不让小长安受惊,他们出去的时候特意把他锁在家里,结果他以为爹娘不要他了,哭了一天。
入夜。
趁着没人的时候,向嘉茗悄无声息进了季彦青的屋子,丢给他要的东西,转身就走。
季彦青出声道:“多谢,这人情,我日后必定还。”
“不用你还。”向嘉茗冷声道。
“要还的,这是季某欠下的人情,自然要还。”他不想给向嘉茗任何接近,甚至是帮助赵灵秋的借口,好让他有机可趁。..
“行,希望他日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还记得今日这话。”
季彦青很快便听出他话里有话,补了句,“我还向公子人情,仅限能力范围的事情,不包括我家娘子,希望向公子明白。”
向嘉茗看了他一会儿,自嘲笑笑,旋即离开了。
赵灵秋连续两日,除了晚上回来,白天都待在硫磺矿那边制作火药。
考虑到这次解决王老板和县令能如此顺利,一大部分原因是向嘉茗,所以赵灵秋在制作好火药的时候,准备跟系统再赊些毒药和解药给她。
系统难得好说话,居然赊账了。
第三日,赵灵秋去送向嘉茗。
向嘉茗望着自己爱而不得的女人,心里一阵难过,还有更多不舍,不甘,挫败,落寞和顾及。
这辈子能跟他并肩的女人只怕也只有赵灵秋一个,可惜,她不属于他。
几步之遥,两个人却仿若千里。
赵灵秋交给她一个包袱:“这里面有白色纸包是毒药,黄色纸包是解药,毒性千奇百怪,我让我加相公写好了。还有一个大包的中草药,只专门治疗你父亲现如今这病的,我打听过了,你可以完全放心。”
随后,把从兜里拿出几张设计图,“这上面是一些武器锻造方法,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且收着吧。那些,”她指了指身后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火球,只要点燃火球的引线,便能杀敌。但是火球怕水怕潮,所做了防潮处理,你千万记得用的时候再拆开。”
这些话比较私密,赵灵秋凑近了说,一说完,她就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保重。”
向嘉茗有千言万语,可是听见赵灵秋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但凡她能留他一句,他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然而,终究是不可得。
他强忍下哽咽,不死心问了句,“他日,若季彦青负了你,你能不能和我……”
“不能。”赵灵秋不等他说完,坚定道,“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也只是朋友。
向嘉茗彻底没了希望。
也好,没了希望,日后才不会更绝望。
向嘉茗凄然一笑:“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开口,出了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赵灵秋微微皱眉,这承诺太重,她承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