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几乎是被裴璟珩半强迫的抱回新房的。
门一关上,里面立刻响起衣料摩擦的声响。
“哎呀你干嘛呀……手往哪儿摸呢……”
“陪你看账。”
“陪我看账你脱我衣服干嘛?”
“提前收点劳务费……”
“你、你简直!唔唔……”
院子里的人全都识趣的走开了。
苍青于是也悄悄离开了院子,出了府,不知干嘛去了。
日头静静挪移,一个寿辰后,将近午饭的时间,裴家门外突然来了一辆马车。
谢夫人带着小厮,备上厚礼,领着前来负荆请罪的谢绥,还有一个媒婆,上门提亲来了。
“老夫人,是我没有照看好沁儿妹妹,才发生了那样的意外……千错万错都是谢绥的错,还请老夫人割爱,将沁儿妹妹许配给我,我发誓,此生此世唯她一人,绝不纳二色!若老夫人不信,谢绥可将这句话写进婚书里!若有违誓,天诛地灭!”
谢绥身上背着荆条,红着眼眶跪在堂前。
裴老夫人掀起眼皮,原本想回绝,却被谢绥一句“绝不纳二色”给唬住了。
“这是你的心里话,还是旁人教你的?”
裴老夫人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谢绥。
谢绥眼里流露出真实的愧意,“是谢绥的心里话。谢绥对不起沁儿妹妹,无论她和裴家有什么别的要求,谢绥无不应允,只求老夫人能给谢绥一个赎罪的机会,谢绥愿照顾沁儿妹妹一生一世!”
老夫人沉吟不语,一旁的卢氏却沉不住气,“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已经问清楚了,沁儿说,那日她原本是不想进林子的,是谢夫人和弟妹怂恿下,她才进了林子,之后见到了你们兄妹,你却将她独自撇下,这才让贼人钻了空子。算起来,这当然是你的错,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呆在林子里?”
“是。二夫人说的是,谢绥全都认。”
谢绥满脸羞愧,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缝里。
裴老夫人见他不像是装的,心里也逐渐开始动摇。
事情因谢家而起,她心里自然是很埋怨他们的,可谢绥这孩子相貌堂堂,又中了进士,自身条件也是不俗。
他认错态度如此之好,又肯舍弃脸面过来负荆请罪,瞧着倒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澈儿说的还要再挑挑,可这满京城的世家子弟,有几个会许诺婚后不纳二色?
裴家家风清正,家训所言也不过是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谢绥一张口就要许诺一生,还说会写进婚书里……
“母亲,我看这件事就应下吧。”卢氏转头小声对裴老夫人道,“再说沁儿本就有意……”
“休要胡言乱语!”
裴老夫人严厉的瞪了眼卢氏,卢氏顿时噤声了。
“这件事,还是等沁儿醒来,问问她的意思吧。”
“也好,那我们明日再来。”
谢夫人十分优雅的笑着告辞。
谢绥走之前,还朝卢氏行了一礼,“二夫人,还请将谢绥一片拳拳之意转达给沁儿妹妹。若她愿意,谢绥此生必不相负。”
卢氏“欸欸”直点头。
院子外,和几人前后脚进府的苍青贴墙站着,默默转身离开,手里还提着一个点心盒子。
菡萏院里。
丫鬟正端饭进屋,突然发现窗台上放着个眼生的点心盒子。
“欸?这哪儿来的?”
裴沁刚醒来不久,恹恹的躺在床上,闻言转头朝窗外看来,“什么东西哪儿来的?大呼小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