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人说:“请。” 嗓音落下,一口将酒干脆的喝完。 她没打算自虐,只想着陈宴今晚带她过来肯定是有目的的,与其让陈宴主动威胁她挡酒,不如主动点。 且既然陈宴这种人喜欢来陡的,那她就给他来陡的,要善良可人,温柔体贴的金丝雀不是么?她可以做得比高中还要来得陡,来得猛,而且她今天已经试过两次了,无论是主动亲吻陈宴还是主动牵他的手,陈宴不仅没生气,反而对她找的茬也少了,如此,对陈宴顺从这招,哪怕是虚假的,陈宴也是受用的。 眼看周棠都这样干脆,敬酒人也一口将杯中酒喝完,回位时,忍不住朝陈宴拍马屁说:“陈总这位女伴儿倒是真体贴陈总啊。” 陈宴眼角微挑,没回话。 周棠唇角微挑,笑着说:“陈总对我好,我自然也得体贴陈总。”嗓音落下,她转头径直迎上陈宴的眼,纯透干净的朝他问:“你说是吧,陈总?” 陈宴眉头蓦地皱了起来,眼底卷起了几丝起伏,他的心情似乎没有因此变得更好,反而越发糟糕。 他甚至丝毫没领周棠的情,稍稍压低嗓音,淡漠阴沉的说:“用得着你挡酒?你以为你是什么?” 周棠怔了怔,脸色几不可察一变,却又片刻后,她笑了,“是我擅作主张了,对不起。陈总想喝就喝吧,我守着你,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我就叫徐清然或者江枫来帮你。” 她没生气,像是一块柔软的皮糖,突然就变得格外的圆滑。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深了几许,想要将她彻底看穿。 周棠则垂头下来,故作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没再说话。 在场气氛稍稍变得有些怪异,众人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陈宴脸色,没搞懂陈宴这气怎么来得这般莫名其妙,不可捉摸。 因着陈宴脸色不对,在场人也没敢再去敬酒,接下来,众人大多都在阿谀讨好,直至不久,陈宴名义上的姑姑走进了包间。 那是一个满身西服的女强人,眼神透着精明与凌厉,待进来见着陈宴后,便没丝毫犹豫,径直过来站定在陈宴面前,冷漠得像是在机械化的说:“我今天和你爸碰过面了。” 陈宴眼角微挑,表情似乎这才开始正经起来,目光朝周棠落来,“你先去车里等我。” 周棠顺势点头,瞧着陈宴的状态也知道陈宴今晚似乎就在等这个女人,她不再耽搁,也识趣的没多问,当即起身离开。 出了包间门,周棠暗自松了口气,似乎浑身都跟着松懈开来,心情一好,她甚至都有心情打量起这个会所的奢华布置来。 却待刚刚走至会所大门,竟见门外正下着大雨。 她怔了一下,想着陈宴的车离会所大门稍稍有点距离,便没打算冒着雨立刻去车上,也没打算借会所里的伞,而是闲来无事里,她选择在会所落地窗旁的一处桌椅旁坐下,点了杯果汁润润刚刚喝过酒的肠胃,也顺势看着一楼里觥筹交错的人群。 这一刹那,她觉得她离这些上流社会里的人格格不入,无论是心境还是处境,现在的她,就觉得自己形单影只的入了一场毫无退路的游戏,不是被人折磨得体无完肤,就是变得毫无自我且失掉人性。 心思至此,她只是稍稍怅惘感慨了一下,却也没觉得有多少的悲伤,待片刻后,她便不打算多呆了,准备冒雨跑去车里,却待她刚刚走至大门,便见门外不远那密集的雨帘下,正站着一个浑身湿透且狼狈不堪的熟悉身影。 苏意。 周棠目光蓦地增了几丝起伏,脸上染上了刻薄的淡笑。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苏意,也没想到常日里高高在上的苏意苏大明星竟能不顾身份的站在雨帘下楚楚可怜的将悲情演绎到极致。 也幸好大雨滂沱,路上行人不多,要不然,苏意这种样子铁定立马的在微博上掀起飓风。 周棠这会儿也不打算出门去了,而是就这么站定在门外的避雨处,淡漠的凝她,肆意而又有点病态的欣赏。 她甚至觉得苏意这一刻是真的楚楚动人的,柔弱无骨的,也只有这会儿的苏意,才让她觉得稍稍顺眼了那么一点。 她甚至也还记得,前两天的苏意可不是这么狼狈的,那可是光鲜亮丽,趾高气昂的,甚至,还朝她动了手。那天,苏意是赢家,她周棠是输家,苏意追着陈宴成功的去了陈宴的房间,而她周棠却冒雨出门去医院包扎,中途的时候,也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像个跳梁小丑。 只是这一刻,淋雨的不是她了。 “周棠!”许是发觉了周棠的打量,苏意狠毒的目光朝周棠落来,语气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痛恨。 周棠笑了笑,没摸清苏意对她这种滔天的恨是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