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谢老夫人前来,二夫人江氏并未有起身的意思。
不过轻轻颔首,算是行了礼。
“三弟妹,崔嬷嬷说到底是我母亲的家仆,若是三弟妹不肯将人交出来,就休怪我无情。”
二夫人疾言厉色,下了最后的通牒。
听了这话,谢老夫人总算是明白过来,今日女儿夫家这位二嫂是因何而来。
“叶二夫人,皇城脚下,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再者,崔氏更是我女儿嫡亲的姑姑,难不成比起我女儿,二夫人您比她更要同我那小姑子亲近不成。”
谢老夫人微微抬眸,细细打量着那坐在主位上的二夫人江氏。
这二夫人江氏,她还是头一次瞧见,不知为何,总觉得眉眼似曾相识。
待要细瞧,就叫上头的人,冷笑出声,冷眸扫了一眼谢老夫人。
眼底轻蔑,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
“谢老夫人,在这京都,讲究一个身份地位,我尊敬您,称呼您一声老夫人,出了这承恩伯府,您哪里有这机会,在我面前说道规矩。”
谢老夫人脸上神色骤冷,冷哼一声,“二夫人既然这般瞧不上老身,不如回去问问叶老夫人,当初又为何要同我家结亲。”
一句话,仿佛一道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了二夫人江氏脸上。
“谢氏,三日内,我若是见不着人,就休怪我不客气。”
二夫人江氏起身,浑身满是怒意走到了三夫人谢氏面前,丢下一句狠话。便头也未回的离开了。
当夜,三老爷回府时,脸色阴沉。
谢老夫人不肯留下,要同夫君搬出去住,为了避免女儿被伯府拿捏。
即便女儿女婿如何相劝,谢老爷同谢老夫人都不肯在留下。
三老爷没有法子,只得另寻了宅子,将岳父岳母安置了出去。
过了几日,叶景昭收到了穆延宗派人送来的书信。
说他明日就要返回京都。
不知怎地,手中的信纸明明没有多少分量,却好似承载了她积压许久的欢喜一般。
这一日,三老爷将女儿叶景昭叫去了书房说话。
“父亲,可是崔姑姥爷说了什么?”
瞧见父亲神色凝重,叶景昭心中当下就揣测出一些消息来。
三老爷重重点头,望向女儿,长叹了一声,“我还未同你母亲说,实在是不知如何说。”
崔老爷起先并不曾松开,还是三老爷用了些手段。
这才套出一些话来。
三老爷又吩咐人去审问了一番崔嬷嬷,这才得出这个骇人的消息。
原想本想着将人远远送出京都,日后再不来挨着夫人的眼就是了。
至于骁勇侯府老夫人身边,三老爷打算用些银钱亲自登门道歉。
谁料因着女儿一句话,牵扯出这么一桩陈旧秘辛。
当年,崔嬷嬷同江老夫人一道怀了身子。
许是因着被夫君长年欺压的缘故,让崔嬷嬷的心态渐渐扭曲。
往日里江老夫人如何厚待,在她眼中,到底使了原先的善意。
她记恨江老夫人,如今落入不知名人手中,且对方直接说了,要取她性命。
自打那一日,叶三老爷派人寻到崔氏夫妇二人,便将二人带出京都,分开关押。
从头到尾,三老爷都未曾露面。
当年,崔嬷嬷心中的邪念渐渐升起,可一切都是未知。
她想着,不过拼死一搏,事情败露,大不了也就是个死。
每日受着夫君的打压,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她不甘心,凭什么江老夫人就能那般好命,而自己一辈子都是个下人。
许是苍天有眼,江老夫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日,好在江老夫人念她将要临盘,便叫她回家歇着。
崔嬷嬷隔上两日,依旧挺着个大肚子,回来同老夫人说说话。
见老夫人将要临盆,她已经三日没有去过侯府了,她一碗催产药下肚。
诞下一名女婴,随后悄悄带着女婴,赶去陪在江老夫人身边。
江老夫人大惊,问起她为何出现。
崔嬷嬷只道,自己放心不下江老夫人,许是因着多年崔嬷嬷陪伴的缘故。
当日夜里,江老夫人就诞下了幺女。
夜色浓重,众人累了一整日,谁哪里料到,往日里,最得江老夫人信赖的崔嬷嬷,暗地里会做出偷换孩子的事情。
其实崔嬷嬷的女儿,不过比江老夫人的女儿早生产一日罢了。
为了顺利,入府前,崔嬷嬷就狠心给女儿灌了些安神的汤药。
这样尊贵的人生,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若是女儿有名享福,那这一切,就注定是属于她女儿的。
果真,第二日,女儿哭声响亮,江老夫人未曾发现端倪。
毕竟两个孩子不过差了一日的缘故。
崔嬷嬷这才安心。
她偷偷带着江老夫人的幺女离开了骁勇侯府。
出了月子,便将孩子丢给了兄嫂。
“父亲可有什么想法。”
叶景昭见父亲紧皱的眉头,心中因着先前就有些揣测,现下听了这些,倒是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