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现下只道我侄女是入府来相看,婆母,先前您可是答应过儿媳,这门亲事已定下了,婆母,您怎能不守信用!”
四夫人薛氏在老夫人屋里大声嚷着。
引的下人都围在不远处瞧着。
伯府几位妯娌得了信,自然要来看看。
大夫人梁氏、三夫人谢氏、五夫人丁氏。
独独二夫人江氏没来。
叶景昭自然也跟着母亲来了祖母处。
谁知众人才进了院子,就听见薛氏这般哭嚷着。
大夫人梁氏心下暗骂,四弟妹薛氏上不得台面。
今日这般闹,还不是听说她让三弟妹谢氏往相看的人家去送庚帖去了。
其实这还是子虚乌有之事。
消息是梁氏特意吩咐人散播出去的。
老夫人沉得住气,可架不住薛氏这个蠢货沉不住气。
梁氏心想,与其整日担忧此事,不如传出去已定下的准信来。
其实她同伯爷这些日子也暗中相看人家。
先前想着,等儿子有了功名,再提此事不急。
谁知这一耽搁,就到了如今。
先前并未曾相看,现下忽然着急要定下。
这人选,又哪里是那般好寻来的?
且女方家必定要猜忌,是否自己儿子惹了什么事情,才这般着急。
梁氏有苦说不出,只得又暗骂了四弟妹薛氏几句。
“婆母、您若真不管,那就别怪我撕破脸皮,大家一起难堪!”
四夫人薛氏忽然冷笑一声,幽怨又算计的眸子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正要骂出口,瞧见几房儿媳都来了。
也不敢将薛氏给逼急了。
只喘着气,不吱声。
大夫人梁氏路过四弟妹薛氏身边,愤恨瞪了一眼,这才朝着婆母见了礼。
谢氏同丁氏跟在大嫂身后,给婆母一一见了礼。
老夫人吩咐几人坐下说话。
“方才儿媳仿佛听见四弟妹为薛姑娘的亲事在闹?”
梁氏讥讽笑道。
薛氏瞟了一眼大嫂,扭过头只看向老夫人。
“嗯,她瞧上了重哥儿。”
老夫人直接回道。
“四弟妹还真是敢痴心妄想,你也配?”
梁氏半点不给薛氏留颜面。
薛氏气急红了脸,一拍桌子,就站起身来。
身后的嬷嬷连忙将薛氏摁着重新坐了下来,今日她不是没有劝过,可四夫人上了头,哪里听得进去半点劝。
就连薛姑娘也是没有拦住。
见四夫人往老夫人处来闹,薛姑娘只觉没脸,躲回屋里去哭了。
“婆母!”薛氏盯着老夫人。
片刻后,老夫人方才看向老大媳妇薛氏,提议道,“不若叫重哥儿先抬了薛姑娘做妾如何?”
“不成!”
“不成!”
梁氏同薛氏异口同声回绝了老夫人的提议。
“老大媳妇,我可是重哥儿嫡亲祖母,他的亲事,我这老婆子还能做得了主!”老夫人怒斥大儿媳薛氏。
转过头来,又同四儿媳说道,“日后等重哥儿媳妇进门,再将薛姑娘抬做平妻,两家姻亲也照旧能做。”
“老四媳妇,若如此,你还不答应,那我这老婆子也没法子了,你自个儿看着办!”
老夫人语气加重。
薛氏思量一二,倒也没再反驳。
唯有梁氏气红了眼。
正想着如何开口,廊下由远及近传来一连串慌忙脚步声。
婆子口中还不停喊着,“老夫人、四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心都被这婆子喊的提到了嗓子眼。
“薛姑娘吊死了!薛姑娘吊死了!”
薛氏轰然起身,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老夫人身子一软,被袁嬷嬷扶住,可还是瘫软在椅子上。
大夫人梁氏忙起身,“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了大夫来。”
一面吩咐道,一面同婆母行了礼,“母亲,儿媳且去看看。”
老夫人哪里还有力气,虚弱地摆了摆手。
薛氏被婆子掐了人中,终于苏醒。
众人一窝蜂似往四房赶去。
一路上梁氏仔细问询着来传信的婆子,薛姑娘是如何没的。
谁知那婆子也并不知准信。
只听得四房下人都在传,说薛姑娘吊死了。
梁氏心中虽不愿同薛家结亲,可若因此闹出人命来。
这事儿又瞒不住。
日后儿子还如何议亲?
叶景昭脚下步子也不觉加快,想起薛妙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