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努力修炼的!我们再去捡几小妖,我当儿子教!一百小妖,努努力,也能摆像都城那样的阵法,再不用怕风吹雨打了!”
倾风发愁道:“一百小妖吃得也多啊。”
白重景不服气道:“那一百人吃的也不啊!”
倾风笑了起来,白重景跟着大笑,活蹦乱跳地跑到后面,与那帮灾民述说日后的安排。
流民们还是提不起劲来,强撑着与他附,精愈发萎靡。大抵是认为仅凭这两半大的年,不可能撑得起一座城。否则他们也不必背井离乡,处逃难了。
白重景的天真几乎写在脸,所以失败也写在脸。若非是实在无处可去,早已各奔前程了。
所幸平苼离依北不算遥远,路也未再经受什么凶险的风波,众人在山穷水尽之前,顺利抵达了那座矗立于晨雾霞光的城镇。
远远望去,山色背映,彤云垂,高楼骀荡在东风之中,有种巍然而冷清的壮美。
只有走入城内,才能看见大片的残垣,噩梦如同元山顶经年不散的茫茫白雾,笼罩住城内的每一条街巷。
城内大部百姓已带着家当去投奔临近的映蔚,还有许人在勉力支撑。简陋的房屋在地裂中坍塌近半,倾风带着众人清扫了一遍街道,暂时在附近住。
“有吃的。”众人忧心忡忡道,“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哪里能在这里久住。”
倾风一如既往的可靠,言简意赅道:“我去找。你们只要话,总有活路。”
她与白重景叮嘱了几项重要的事情,独自出行去往映蔚。
倾风谢引晖谈过几次,知道赵鹤眠当初选择落址此地是有过详尽考量。城镇背面有一道天然的山壁,可以抵御妖境不的天灾。临近的映蔚虽然风气独树一帜,总将在商言商挂在嘴边,可也因此吸引了远近不高手,早期过得比平苼更为宽裕。
倾风背着木剑,沿着太阳沉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知是不是试炼中的时间流逝更快,倾风总感觉日月的交替过于短暂。
每日被忧愁劳心的事情压在底,还捋清一两件,新的烦恼就跟新的太阳一同出来了,扰得她焦头烂额。
孤身一人的路程,给了她更多思考的空间。累了就停,醒了就走,脚程倒是也快。
在能一眼瞧见映蔚的城时,倾风城外的一棵古树临时停步,躺着休憩了片刻。
等她小睡醒来,恰好见一老者在不远处吟叹道:“‘曾为流离惯别家,等闲挥袂客天涯。’。天到处是断肠人呐。”
日光已经偏斜,倾风躺着的地方而今晒到了一半太阳。她坐起来,用手遮挡住头顶的光线,朝声音的来处望去——
那里不知何时搭了简易的草棚,就见一名青衣老者手里牵着位小童,坐在阴凉处笑眯眯地朝着她看。
倾风恍惚了,对老者是全然的陌生,扭头在小童脸细看良久,才从他金红色的睫毛与长发中,依稀辨认出他就是日后的貔貅。
这小子,而今还不是一呼百应的映蔚城主,只是说话都有点漏风的稚子小妖。
倾风忍俊不禁,捧腹笑出声来。
貔貅大为不满,觉得她是小瞧了自己,黑着脸朝她睨去。
眼刀发了半天,见她毫无自觉,依旧笑不停,浑然不将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恼羞怒中把手抽了出来,走到离老者远些的阴影处,表情冷峻地抱着双手,示意她速速前。
青衣老者手指朝虚空一弹,貔貅吃痛地抱住脑袋,蹲到地,嘴里不客气地大骂道:“打我做什么?你这死老头儿!”
“见笑了、见笑了。老来得子,不忍管教,失了规矩。”老者歉意地说了两句,阻止他处撒野,只看着倾风问,“这位侠士,千里迢迢来我映蔚,总该是有所需求的。狐主请我卖他一面子,对你多加关照,你可以随意说说,想与我映蔚做什么生意。”
倾风大大咧咧地问:“你们映蔚还收人吗?”
老者笑着摇头,坦然往城镇的方向一指,解释说:“我不瞒你这后生。你可以自去映蔚看一眼。我映蔚的大妖而今只能庇护半座大城的百姓。只要不坏我映蔚的规矩,谁有本事,谁住去。其余灾民求侥幸,要住到边,我也不驱赶。可若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腾不出手相帮,也办法了。再者就是,得出银子。”
貔貅抬起巴,好不容易等老者说完,指着倾风张狂说道:“陈倾风,我说过你。在都城一剑一步杀一人,杀得城中兵将都不敢近身,好不威风!可他们都说你是这世最愚蠢的人之一。只要显露一点自己的剑术,整座天都可任你呼风唤雨、来去自如,偏偏你为了一群与自己毫无干系也未必知恩图报的平民处奔走流浪,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