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饮直接把瓶子塞进自己口袋:“这东西我没收了,我说你能不能走点正道?师父以前是这么教你的吗!” 齐跃宁哭够了,心里的难受发泄了不少,斗嘴的本事也就回来了,沙哑着嗓子道:“要不是他一直偏心你,我怎么会……” 梆—— 她是一点不打算再惯着对方,直接一拳锤在他脑袋上,齐跃宁毫无防备,额头磕在墓碑上,想说的话自然也就被打断了。 她冷笑不已:“你总说师父偏心,证据呢?从小到大,咱俩吃一样、穿一样,练厨的工具都是一模一样的两套,除了最后师父将酒楼交给了我,还有什么事是咱俩不一样的?” 齐跃宁抿着嘴唇,他这会内心已经承认自己不是管理酒楼的那个料,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对“仇人”承认这一点。 但有时候沉默就代表了某种回答,她的火气稍微散了一点,干脆在墓前坐下来,平静地道:“你说师父偏心,但你好好想想,小时候不肯好好练厨的是谁?难道师父只对我倾囊相授了?还不是你嚷嚷着不肯练,打都打不听。” 齐跃宁低声:“反正也比不过你,干嘛要自取其辱。” “呵,笨鸟先飞都不肯,还说师父偏心?”她撇撇嘴,“既然你无心厨艺,师父也没强求,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的父亲还不够你偷着乐的?结果你又反过来觉得他偏心,干嘛,铲掉所有的路然后怪别人不好好走呢?” “……可我才是他儿子。” 她不耐烦地甩了一下脑袋:“那又怎么样,大清已经亡了好不好,还搞父业子承那套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师父没想过酒楼有你的份?” 齐跃宁一下子撑起脑袋,嘴里说着“你别想骗我”,却不知自己满脸都是期待。 她暗中摇头,其实很久之前她就看出来了,自己这个义弟主要还是过于期待得到父亲的认可了,以至于渐渐钻进了牛角尖,怎么也走不出来,便走了另一个极端。 深深叹了口气,她问:“师父走的时候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悟啊。” 齐跃宁一怔。 父亲走的时候说的话…… 他不由细细回忆起来。 当时齐御海已经快不行了,医院隐晦地让他们准备后事,所以大家也算有些心理准备了。 于是当齐御海要求他们都去医院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自然是希望父亲还能再挺一挺,说不定之后还有希望呢。 但走进病房里,看到父亲面色红润声音响亮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就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了。 齐御海那日的兴致极高,看到他、江一饮和俞伯都到了后,拉着俞伯跟姐弟俩说了许多他们一起创业的事情。 他当时满心悲痛,并没有多少心思听这些过去的故事。 后来父亲说要让姐姐掌管御山海酒楼,更是如晴天霹雳把他打得头昏脑涨,刚想问“为什么”,父亲已经撒手人寰。 从此那天的事情就成了他绕不过去的坎,每每想起就觉得父亲真是将偏心贯彻了一生,那句“阿饮早就有资格接手御山海住处的位置了”,就像一把钝刀日日夜夜割着他的心。 所以他就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天的事情,他不想父亲已经走了,自己却慢慢对他越来越怨。 此刻却发现原来自己想是不想了,但那天的画面竟然丝毫没有褪色,这会被她一句话勾起来,字字句句仿佛依旧在耳边回响。 只是此刻他已经没有争强斗狠的精气神了,苦笑道:“你要我悟什么?他明明白白将心血交给你,要是对我有什么安排为什么不直说,难道还打了什么机锋吗。” 对这个歪点子一大堆,说起正事来就变成榆木脑袋的家伙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于是又一巴掌拍在对方脑门上。 齐跃宁捂着额头一脸不服,但她抢先开口:“你就一点不记得吗?师父在说让我接手主厨位置前,提了好几遍让你跟着俞伯。” 他愣住,半晌喃喃道:“是提了,那又怎么样?你一个收养的掌管御山海,亲生的却给你打工当服务员?” “……你再继续说,说不定可以把师父气活过来。”她气极反笑,满嘴讥讽。 “那不然是什么意思?”他反唇相讥。 “师父说了那么多和俞伯携手的事情,他们两个只是意气相投的好朋友都能做到合作无间,我们还比他们多了一层关系呢,难道不比他们更有合作的基础?” 齐跃宁的眼睛蓦地睁大了:“你什么意思?不,不会,他从来没透露过这个意思……” “呵,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