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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变化很大,人员也有些复杂。神秀塔里的传承,虽然依旧足够使你走到最顶峰,但有个师父到底不一样。”伯赏却是倒过来劝她了。
沐寒的表情,伯赏看懂了。
——他猜出了沐寒在苦恼什么。
“你就是一个人蹲习惯了,所以想着要多个师父,哪里都不痛快。”
他直接点出了问题所在。
“但其实你仔细想想,之前在剑派的时候,你跟晁梦心在归望关,以及这些年和李修远在一块儿那阵,那状态其实和有师父没什么两样。”
晁梦心那里,是近乎将时间堆满了的教导。
和李修远,沐寒学到的东西似乎不是太多,但她长时间呆在万法殿,有点什么事儿就去找李修远,这种情况就和正常的拜师后师徒相处差不多——也正是沐寒假想里,“什么都被人看见、管着做什么都不自在”的情况。
但事实是沐寒没什么感觉。
只能说,这是沐寒性子里的那股“独”劲儿,又犯病了。
她不太想跟一个或者多个尚且陌生的人拥有“必须熟悉”的关系。
她排斥的是“必须”这两个字。
她性子里一直是有“独”这个字在的;这可能源于早年的经历,也或许确实是天生使然与后天无关。
主动的人际交往在绝大多数时候会令她感到疲惫,她并不如许多人那样喜欢结交人脉的过程,对结交人脉的成果,绝大多数时候,也并没有喜悦感。
顺其自然该认识就认识、慢慢就熟悉的这种情况,如和陈辛夷、叶英芝等同辈朋友,如和苏烟晁梦心林映、赵敬研这种实际算是长辈的前辈,如和姜唯馨李修远等人的真正长辈,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感觉。
但要一开始就领个陌生人过来,告诉她你接下来必须和他好好相处,沐寒就会不可避免地有一种负担感,一种觉得自己几乎要在其下窒息的压力。
沐寒被伯赏点破,想想,觉得伯赏不会介意,便道:“我感觉我现在这样真挺好的。”
没有更“具体”的师门,这也没妨碍她结交人脉什么的;她该有合作者,该有朋友,还依旧是有。
而且这样处下来的朋友,不论其各自是个什么性子,跟沐寒的性格都是合得来的。
沐寒自觉性子上有较旁人更大的缺陷,一个沉默的、不会安慰人也经常感觉不到某些“伤心处”的朋友,如果作为往来密切的“密友”,应该是不受欢迎的——除非对方更加看重利益,维持交情的动机里利益占了一多半。
要是非让她主动去和什么人熟悉......
她不觉得这件事对于双方的任何一方会是一个愉快的经历。
另一边徐沁言说到静无波已经在七天之前成功结婴,渡劫很是顺当,境界十分稳固,并没有立即闭关,这两日正在门派中枢活动。
“静前辈大约会在两个月后去闭关巩固境界。在这之前她要将身份洞府之类的东西处理妥善,也要安排好唐师兄——不过主要还是要处理她自己的事儿。”
唐千壑也是个两百六七十岁的修士了,还是炼丹大师,除了需要结丹之外,没什么好让静无波担心的。
但唐千壑最近一两年可能都不会结丹。
意外引动雷劫匆忙散功到筑基八层,这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儿了,但唐千壑至今没回到筑基大圆满。
静无波打算把自己的去向彻底敲定,洞府位置什么的也都安排妥当,之后根据自己这边的情况重新安排一下唐千壑。
——如果静无波留在了仙宗的门派中枢,那么,即便唐千壑自己就已经是炼丹大师,她这个师父也依旧能对唐千壑的后续安排起到助力作用,唐千壑当然就是跟着她留在造物殿更好一些。
“静前辈的丹术好像在结婴前后,已经进入十三阶了。”徐沁言又说了这么一句。
沐寒便想起之前张若愚说的话来:
“此事......可是需要庆祝一下?”
徐沁言看了眼旁边的白山云修士,顿了顿,道:
“庆贺是必须的,庆祝却是未必。晋升元婴在上宗算不上大事,我们刚来,为此庆贺许不妥当。”
沐寒点点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约还是和抱团不抱团的事儿相关。
看来张若愚当时当真只是和她开个玩笑的吧?
想到此处,沐寒不由问:
“张殿主现下是何情况?”
沐寒没再收到张若愚的传讯,而在剑派修士的小集会里,也没看见有人对这位张殿主的现状有所谈论。
大家更多地是在交流筑基修士上来后在不同地方碰到的各种情况。
——就连交流仙宗当前哪处有剑派上来的前辈修士,这个话题都只在三个多月前比较热门,现在大家都是主着忙自己眼前的事儿。
说话的大多都是筑基修士,金丹修士,尤其是之前是宗门首席的那些,应该都有看这个集会,但并不常说话,只在部分人遇到了很棘手很离奇的情况的时候,才出来说两句话点一下人——
上来的筑基修士,年轻人不少,但更多的是一百四五十岁往上的,心思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