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刘小虎叫陈直去把曹丰、曹幹兄弟找来,告诉了他兄弟两人自己一方的决定。
听了之后,曹丰曹幹自都是甚为欢喜。
刘小虎他们起的已是挺早,曹丰、曹幹他们这伙的人起的则是更早,天没亮他们就都起来了。
有的人昨晚都没睡,打点行装也好,或者因为不准备带父母而和父母告别,又或者妻子老小是要跟着去的,他们既难舍故土,又远行担心,这些义军战士们少不了对他们安慰一番。
等刘小虎、陈直把部曲集合好,曹丰、曹幹他们的人都已经出了村,在村外路上等着了。
昨天晚上求要入伙的那些年轻人,曹丰终究是听了曹幹的话,允了他们都入伙。却是虽然经过了董丹的偷袭,人员颇有损伤,但在村里得到了补充的力量之后,反而人数更多了。
青壮战士现有四十来人,不过其中大多是新兵,本村的老战士只有十四五人,丁狗他们除掉丁犊,总共是八人参伙,死了一个,还剩七个;再其余的,就都是新入伙的战士了。
战士以外,妇孺家属有二十多人。按照昨天行军时的章程,曹幹把妇孺集中起来,另外组成一营,包括辎重等也都放在了这个营里,此营暂交给曹德负责。
新入伙的战士中有服过兵役,知些队列的,曹幹便以他们为骨干,将他们编成了临时的什伍。
当刘小虎等从里中出来时,曹丰、曹幹他们这伙人的队列已在路上排好。
陈直打眼看去,见那通往官道的土路上,前边是四十来个战士,组成了一个并排两列的行军队形,后头是二十多个妇孺,及几个推着车子的年轻战士,——这几个年轻战士是拨给曹德带领的。整个的场景,不像陈直原先设想的那样,陈直本以为,会较为混乱。
再细看那前边的队伍,队形尽管不算是十分的整齐,但大体上像模像样。
简言之,前为行军之伍,后为辎重之营,基本已具有了一支部队的雏形。
陈直不禁心头略微一沉,这个时候他倒是有些后悔,当初在教曹丰、曹幹他们这伙人阵型的时候,是不是太过用心了?
他心道:“小虎说的不错,打坞堡这一仗,我部失利,损失惨重,如今加上戴兰部,也不过才剩七八十人,本以为高长部被董丹偷袭一回,损失应也会不小,可没想到曹丰这伙人居然能在里中得到这么多的补充!高长部其余合伙只怕也会差不多如此。这样的话,只眼前曹丰、曹幹他们这伙人就已有三四十之数,那么要再加上高长部的其余合伙,合在一起,恐怕得一二百人了!若皆为乌合之众,也就罢了,今观曹丰此伙,虽离精兵还差得远,可勉勉强强亦可观之了,……这要是想让高长等拥小虎为主,只怕会不太容易了。”
加上戴兰部,刘小虎他们也才只有七八十人,若是高长部在得到补充后,真能有个一二百个人,那就是他们人数的两倍多了,想要把之吞掉,确乎会有不小的困难。
正在琢磨间,陈直听到了一声驴叫。
他朝驴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是本里的里魁曹郑和他儿子曹敬两个也从村里出来了,曹敬牵着一头驴。
曹丰、曹幹兄弟看见曹郑父子出来,曹丰就急忙迎接上去,说道:“阿兄,这大清早的,怪冷的天,你在家歇着就行了,咋还出来了?”
曹郑说道:“你们要走,我能不出来送送么?”示意曹敬牵着那头驴近前,说道,“今日一别,咱们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这临别之际,我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就把这头驴送给你吧!”
作为农家,大牲口都金贵得很,曹郑、曹敬父子家又有些钱,这头驴养的不错,虽比不上田交家的那些马、牛、驴壮实,然瞧着也是毛光体壮,相当不错。
曹丰说道:“阿兄,这咋使得!”
曹郑说道:“这去东海,几百里远,有头驴骑着,总比徒步轻松点,而且你和你阿弟现在都还受了点伤,骑着驴,也会方便一些,……你就不要推辞了。”
曹丰推辞不得,便只好把这驴收下,说道:“那就多谢阿兄了。”
曹郑说道:“到了东海,站住脚后,记得可千万要给我送个口信回来。”
曹丰说道:“好,阿兄你就放心,到了后,我头件事就是派人回来送信给阿兄知道!”顿了下,说道,“阿兄,留下的那些负伤的乡亲,可全都托付给阿兄照顾了。”
曹郑大包大揽地说道:“这都不在话下!我不是说了么,我的本分之事。”问曹丰,“给他们留钱了吧?”
曹丰答道:“都留了,不但钱,粮、药也留了些。”
“好,好,那就行了。”
曹幹没跟着曹丰过去,在整顿队伍,队伍整顿好了后,他喊曹丰,说道:“阿兄,时辰不早,咱们该启程了。”
曹丰扭脸应了声,转回脸来,便对曹郑说道:“阿兄,我等还得先去高从事里,时间不早,时间不早,我们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