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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彻勇猛无匹,又穿着铠甲,近乎刀枪不入,他一人足能当百,他这一将至,曹干知道,锐阵已不能再用,必须立刻改换成防守的阵型才成,他大呼令道:“方!”
他身后的众人,应着他的命令,边继续与守卒战斗,边在战斗中,将锐阵调整成了方阵。——多日的训练,在此刻见了效果。尽管郭赦之等俱是部中精锐,人数也不算很多,可是能在激烈的战斗的过程中,把锐阵成功地改组成为方阵,这也绝非易事。
田彻那次出城偷袭的时候,高况未有能与他交手,早就跃跃欲试,他亦认出了田彻,叫道:“小郎,等这狗贼到前,你不要理会,交给我就是!”
丁狗叫道:“小郎,我刚往城下探看,看见刘从事派了援兵来,田大兄他们也已组织好后援人手,开始攀梯了!”
郭赦之惊声叫道:“小郎,箭!”
却是守卒中的几个弓手,上到邻近高处,挽弓引矢,将要向曹干等人射箭。
曹干令道:“咱们往前压,叫贼弓手不敢射!”
众人随同曹干,大呼喊叫着,向前压斗。那几个守卒弓手非是神射,果然敌我两下一接近,他们生怕射到自己人,箭便不敢射了。曹干高高地举着红旗,喊道:“守住、守住!”
北风呼啸,凛冽刺骨,而众人此时皆不觉其寒,或因兴奋而狂呼乱叫,或因激动而手脚颤栗。
曹干左手攥着红旗,旗杆与他肩膀上中的那支箭矢碰到,让他感到一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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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着眼,看了下这支箭矢,右手正持着环刀与守敌进斗,没空去拔,而若不拔,又影响行动,他知道如果箭矢拔出,鲜血恐怕就会流得更快,可此际顾不上这个后果了,遂扭头过去,用嘴咬住箭杆,把这箭矢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鲜血喷到他的脸上,这热的鲜血和那冷的风,给了他奇异之感,他越发热血沸腾。
孤悬城头,身陷包围,这个时候,已是到了他所言之的“破釜沉舟、死中求活”之刻,生与死的变换,成功抑或失败,都只在瞬息倏忽之间,前一刻还活着,下一刻也许即会横尸城头。
曹干脑中已没了任何的别的念头,甚至连曹丰的生死、戴黑的温存,他也都没再去挂念,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对面和两边的守敌,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守住、守住!不能怕!”
他也是人,再有斗志,也万难做到丝毫不畏的,可是他不能让自己怕!红色的旗闪过他的眼角,忽然的,这旗,这红色的旗不再只是引发其余义军战士的赞叹,不再只是鼓舞其余义军战士的斗志,他似也因这面红色的旗,这面他亲手制作的赤旗,而被激励出了更充足的勇气!
“旗在!”曹干如似猛虎,瞋目奋声,刀往上架,荡开了守敌刺来的长矛。
田屯接替了腿上负伤的郭赦之的位置,守在曹干的侧翼,他的连枷已坏,前两日起,已开始改用从战死的张奋处得来的那一双短铁戟。短铁戟厚重,使起来比连枷威猛,已深得其喜。他双手摆开,舞动双戟,守敌刺来的长矛,压根就近不得他身,他虎虎生威,叫道:“旗在!”
丁狗等人进战大呼:“旗在!”
风在呼啸,血在沸腾,后是窄窄垛口,三面是百千守敌,刀枪搏杀,城头尽是旗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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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卒的长矛一支支地刺过来,也都在大声的叫骂喊杀。
锐阵适宜进攻,方阵攻守兼备,由锐改方以后,曹干等人的攻势虽然稍止,但全力守御之下,却是以十来人之数,稳稳当当地顶住了二三倍之敌的轮番进攻。
守卒中的弓手冒险尝试,射了两轮箭,虽也射中了两个曹干阵中的人,却也误伤到了近处的己军守卒,於是弓手们都不敢再射。
战局陷入僵持,——僵持只会对守卒不利。
田彻带着宾客,奔到了战场,叫道:“让开!”
守卒们分开了一条小道,田彻领着他的那几个宾客,突杀进来。
那日为阻止田彻的袭击,曹干这边带过去的战士死伤了好几个,而田彻那日带出城的宾客,也被曹干等杀伤了几个,特别张奋,乃是田彻的爱将,也死在了战中。
两下相见,真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曹干尚未作出迎战的部署,高况已经践行了他的方才的许诺,揉身出阵,径扑向田彻。
田彻一眼就看见了张奋的双短铁戟,正寻思先去杀了那雀占鸠巢,胆敢持用张奋短铁戟的贼子,未有料到居然会有贼寇居然敢主动杀来,倒是微微讶然,但浑然没把高况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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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他不把高况当回事。
高况非是身强体壮之人,相反身形还颇瘦削,个头亦非很高,怎么看也不像个悍将。
田彻挺矛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