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冲过来的高况刺去。他这一刺,系是虚招,高况若是向旁边闪躲,判定出高况的闪躲方向之后,他接下来就会用足力气,长矛横扫,定要打高况一个肉绽骨裂。可是高况对这一矛,却没有左右闪躲,而是往下一蹲,将之避开,随之高况左手按着地面,像个青蛙似的,类同半爬半跳,而依旧是进速飞快,几个蹲跳,已然是将近田彻身前。
高况的这个应对,是田彻没有想到的。
不过田彻没有措手不及的模样,他目光下落,找准了高况的位置,距离过近,再用长矛来打已是不能,他便左手将环首直刀抽出,朝高况的头上砍去。高况右握刀柄,左手推着刀背,抬刀格挡,挡住了他这一刀。田彻用的虽是左手,这一刀劈下来,气力仍然很大。高况只觉胳臂一震,虎口刺疼,已是破裂流血,手中刀差点被田彻砍得脱手而出。
高况杀敌,从来都是拼命,知道自己力气不如田彻,如果正面交锋,必然非是其敌,又见此际已摸至田彻近处,他索性就弃了环刀不用,抽出拍髀,盯着田彻未被铠甲罩住的脖颈,骤然窜起,欲图刺入!田彻左脚抬起,冲着高况踹出。几十斤重的铠甲在身,田彻的动作还能如此敏捷,高况实是未能预料得到,收势不住,被田彻一脚踹中了胸腹。
这一踹的力气,比那环刀下劈的力气更大,高况被踹得仰面栽倒,成了个滚地葫芦,往后滚出颇远。滚入到了附近的守卒阵中。
三四个邻近的守卒以为是可趁之机,举矛下刺。高况滚动闪开,继而跳起身来,闪转腾挪,短匕在手,贴身近斗,三下五除二,将这几人尽皆杀伤,鲜血染满了他一身。剩余的县卒大骇,拥挤后避,无人再敢上前。曹干与田屯、丁狗等及时援到,把他救了回来。
高况的悍勇,曹干自认不及,他亦非田彻对手!
田彻如同铁塔,持矛提刀,晃着满身黑漆漆的甲片,一步步的走来,怎生才能把他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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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挡住田彻!
曹干叫道:“狗子,守住旗,稳住阵,守好云梯!”又叫道,“田大兄、高大兄,咱合力斗他!”
城头是砖石地面,没法插旗,曹干将旗交给了丁狗,领着田屯、高况,脱阵而出,在方阵的边上,再度组成了一个锐形小阵,迎对步步逼近的田彻。
……
城下,百余步外。
刘昱立在将旗下,攥紧了手,面色紧张,望一下城头还在招展的赤旗,望一下沿着云梯往上攀爬的战士,低声地说道:“快!快!往上爬!”
云梯上的战士,是刚才丁狗向曹干报告的田武等组织的那批援兵,这会儿爬到了将近城墙的一半处。刘昱遣派的支援兵力,已到这架云梯处,正要准备开始攀爬。
……
城墙东段。
刘小虎急声说道:“姑丈,东城段的一些县卒过去了,田彻也过去了!对咱来说,这是个好机会,宜当催促部曲,抓紧攀城!只要咱们也能杀上去,不但可援曹干,这城亦可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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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直以为然,立令云梯周边的战士齐声大喊,催促两架云梯上的勇士加速登攀。
“阿干……。”刘小虎默念着,美目流转,目光重又投向了飘扬在西城段城头上的那面赤旗。
相比本部战士能否抓住这个机会,登上城头,刘小虎莫名的,更揪心曹干当下的安危。
……
督战队,王贤处。
王贤见到赤旗上了城头,知道破城的时机到了,不等董宪的命令传至,便嚷嚷叫着,带着本部的督战兵士,急忙忙地往城边曹干攀城的那架云梯跑去,想要夺下先登克城的此份大功。
而又更远处,董宪阵中,沉浑的鼓声破空响起。
董宪命令已下,命令贲休等小率各回本部,立即率众上阵。
却是就在这时,那一点鲜艳招展的颜色,那面红旗,掉出了垛口,从城墙上掉落了下去。
董宪瞪大了眼,望向城头,叫道:“怎么了?”离得太远,他看不清城上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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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前边,迎着北风往城墙奔去的王贤,也没能看清城上发生了什么,大喊问道:“咋回事?”
逆着北风往前,到刘昱处,刘昱略能瞧清城头形势,他哎呀一声,懊恼说道:“挡不住了!”
城墙东段,刘小虎粉面失色,胸口如小鹿乱撞,失声叫道:“旗?阿干!”
再逆风而前,到曹干部那架靠在城墙上的云梯下边,田武、褚豪、李铁等都仰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面赤旗飘落。爬到了云梯一半的战士们,听到头上传来了纷乱的叫喊声,爬在最前之人举首观之,是在城头坚守了一刻多钟的那些战士们退出了垛口,仓皇地重上了云梯。
城墙最西段,戴兰扼腕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