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这就传令。”
等这人走后,曹丰纳闷了,对曹幹说道:“阿幹,给劳力编什伍的事儿,咱就能干,还用得着陈君亲自来?”
“不放心吧,可能是。”
曹丰以为然,颔首说道:“也是,陈君向来不管干啥,都是亲力亲为。……那走吧,咱俩?正好要去老营,咱就去把人调出来,在校场集合,等陈君过来。”
兄弟两个出帐,穿过本屯,又穿过北边的李铁屯,到了老营外头。
李顺进去,请了田壮出来,曹丰将陈直的命令给他传下。
田壮听了,应诺说道:“俺们老营里头,刚吃过饭!我这就去把明天服劳役的都喊出来。”
老营与战士们的驻区之间,只竖了一排不高的栅栏,往内瞧去,甚少火光,黑漆漆的一片,好在今晚月色不错,隐约能看到内里的些许情形。一条东西走向主干道的两侧,搭建的尽是简陋的茅草屋。没有一座帐篷。时见人影闪动,不时听到孩子、妇人的声音和老人的咳嗽声。
兄弟两个没在老营外头多等,径去了校场等候。
田壮是一个办事麻利的人,而且服劳力的那五十人,他昨晚就已选好,不必再挑,因是未用太久,他便领着这五十人,出了老营,冒着夜色,穿过校场东边的营路,来至到了校场上头。
曹幹打眼看去,见田壮选出的这五十人,半数以上俱是中青年妇人,戴黑没在其中,此外是十几个半个小子,丁犊和戴黑的儿子丁仲都在其内,剩下的则都是老人了,这些老人,年轻的也得将近六十岁了,都是须发苍白,大多身形瘦弱,或有的佝偻着身子,夜风中瑟瑟发抖。
注意到了曹幹的视线,田壮笑道:“丁仲这小子非得跟着丁犊来。不过他年龄太小,阿幹,服劳役的五十人里没有他,他是跟着来玩的。”
曹幹点了点头,收回视线,与曹丰说道:“阿兄,人到齐了,你给他们说几句。”
曹丰迟疑了片刻,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我说两句!”
场上众人的窃窃私语声渐渐变小下来。
曹丰说道:“选你们出来,是要干啥,你们当是都已经知晓。力大率的军令,咱们全军明天开始进行操练。操练的科目中,有两个需要先挖个壕沟、堆个城墙,选你们出来,就是让你们干这两件事的。这个事儿,将会由陈军司马,……你们都认识陈军司马吧?”
一个妇人大声说道:“留着个长胡子,总是黑着脸的那个是吧?”
场中的众人笑了起来,因为妇人占了多数,笑声因也以妇人的声音最响。
虽然义军目前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尽管现下是身处在一个陌生异乡的黑夜中,但可能是因为长久的吃苦受累之下,天生的就具有乐观的精神,也可能是因为妇人们的性子本就活泼多话,笑声一起来,场上顿时就变得十分热闹,很多妇人七嘴八舌的插嘴说话,不断的各类笑声,或如银铃、或如破锣,或夹杂陪着笑而实不明所以的半大小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不知为何,望着这夜下风中,校场上热闹欢快的场景,曹幹却是蓦然的,抑或说有点不合时宜的,起了点温馨的感触。他摸着颔下的短髭,脸上也不禁地露出了温暖的笑。
曹丰笑道:“对,就是那个人。他是咱们部率的姑丈。你们别看他总是黑着个脸,其实他这个人是个好人。等一会儿,他就会过来,给你们先编个什伍。编什伍,是为便於你们明天干活。编好以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今晚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咱们再集合。”
在曹丰与场上众人说话的时候,有十余人出现在了校场另一边的营路上,夜色下,打着火把,往这边而来,因为他们是在曹丰背后出现的,曹丰起初没有看到,但在留意到场上众人神色的变化后,他即扭脸去看,曹幹也转顾而看。
两人看见,来的这十余人,正是陈直和他的亲兵,另外还有几个妇人。
妇人中带头的是刘小虎,她与陈直并排而行,其余的妇人随在后边,是她的婢女们。
曹丰、曹幹不觉奇怪,刘小虎来干什么?
莫不是明天的挖掘壕沟、修筑城墙,将会是由刘小虎具体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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