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宽各约五尺的拍杆上布满数百个铁钉,就如史前巨兽狰狞的牙齿,猛的从城头上砸拍下来,一个才爬到云梯少半处的义军战士,无处躲闪,正被这拍杆打中。
不知多少的铁钉刺入到了他的体中,将他整个的人都刺挂在了拍杆上。
城头上,操纵拍杆的守卒转动铰链,将拍杆拽回。
这个义军战士浑身喷着血水,往下坠落,起初还能发出凄厉的惨叫,而尚未掉到地面,叫声已绝。从他身上如瀑布也似涌出的血水,随着他的坠落,浇了云梯上、地面上的战士们满头一身。“嘭”的一声闷响,这个战士坠到了地上。有在云梯上的战士大起胆子,往其落地处看去,但见这战士被摔得脑浆迸裂,白的脑浆混到地上的血迹中,颜色刺目。
吊起来的拍杆,再次砸落下来!
这一次,没有砸到人,可是云梯上的义军战士们亦已无人再敢往上攀爬。
地面上尸体枕籍,类如刚落地这战士之惨状的死者,共有三四,触目所见,云梯底座周边,俱是摔得稀烂的尸首,和杂卧在尸体中因伤势较重而不能起身、呻吟不已的伤员,不说血流成河,附近的块块的洼地中也早已积满血水。望之而去,简直一片森罗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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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的胆子不小,饶以他之胆大,这会儿也是嘴唇发白,腿都快要软了。
他撑住身子,立在云梯近下,提刀在手,喝令云梯上的部曲继续往上冲,喊道:“这狼牙拍拽起、落下需要时间,只要冲得快些,它就打不着了!”
再三催促,然而云梯上的义军战士又怎敢再上?
趁着云梯上和云梯边义军战士进退失措的机会,城头垛口上有几个守卒的弓箭手探出头来,在盾牌的遮掩下——遮掩的是护城河对面土山上义军战士的箭矢,往下射箭。
箭矢本快,又是从高处落下,速度更快,两个云梯上的战士还没反应过来,便相继中箭。
一个被箭矢贯穿了左臂,一个被射中了肩膀。
这两个义军战士没办法再抓住云梯的扶手,伴随痛呼,两人也都从云梯上掉落。好在他们距地面不是太远,掉下来后,没有被摔死。地面上的伤员中又多了他们两个。
……
今日是堆成土山后的第二天。
前天堆好的土山,昨天力子都赏下了牛羊各若干,让刘昱等担负先攻之任的诸营的部曲皆饱餐了一顿,休整一日,今天上午开始的攻城。至现下为止,攻城才开始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又在刘昱部中担负先攻之任的曹干、孙卢两曲,已经是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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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宏是郭赦之的从弟,现在郭赦之队中任什长之职。
郭赦之队最先上阵的并非是郭宏什。郭宏什是第三个上阵的。前边上阵的两个什,均是攻未多时,分各坚持了才一两刻钟,就因伤亡过重而只能撤下。此时地上留下的那些尸体、伤员,大都即是前边上阵的那两个什丢下来的。
通常来讲,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在战时能够承受的伤亡率会能高些,而由新卒组成的部队,其所能承受的伤亡率则肯定会低些。先已目睹前两个什攻城时的伤亡惨状,现又方才上阵不到两刻钟,本什已有三人伤亡,郭宏什的兵士又皆新卒,当下的士气不言而喻。
事实上,何止是郭宏什新卒现下的士气可想而知,就是作为他们队率的郭赦之此际亦是慌乱!
自起事以今,小半年间,大大小小的仗,郭赦之也是打了不少了,可要论惨烈,此前所打之仗,包括攻南成、伏击郡兵这两场硬仗,都是不如眼下今日此仗!
郭赦之此前只是普通的兵卒,当队率是最近的事,不管是指挥能力、抑或应变能力,他现在都还有很大的不足,面对这等惨烈的状况,他大脑中这会儿是一片空白。
一人冲着他耳朵,大声地喊道:“队率,城头不断射箭,不能在云梯上和云梯旁边多待,赶紧下令啊!叫郭宏什往上冲!”
连喊了两遍,郭赦之才缓过神来,扭脸看了眼冲他喊话的这人。这人二十多岁,和郭赦之的年岁差不多,但不像郭赦之满脸横肉,形貌黑瘦,正是他这一队的政委王庭。
王庭焦急地又喊了一遍:“队率!赶紧下令,催促郭宏什攀爬,不能原地发呆!”
“对,传令!叫阿宏什退下来!换第四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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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赦之下的命令和王廷的建议完全不搭。
王庭愕然说道:“队率?”
“阿宏时已经死伤三个,士气不中用了!你没看到么?阿宏一再催促,没人敢上。他这个什已经不能再打了,得换第四什上了!”
前两个什好歹都还坚持了一两刻钟,郭宏什上阵还不到两刻钟,若是就这么让他们撤下,让别的什怎么看?在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