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正是因了郭宏是郭赦之的从弟,郭宏什才应该多坚持一会儿才对!只有这样,才能要求别的什也更多的坚持。对於郭赦之的这个命令,他完全不同意。
想起了曹干曾给他们下过的那道命令,曹干在新曲组建完成、任命了王庭三人为政委之任后,与本曲中伍长以上的军吏,专门下过一道命令,命令言道“除平时关心战士们的生活以外,逢到战时,政委并有参与军事决策之权”,——王庭当即准备反对郭赦之的这道命令。
正於此际,呼喊郭赦之名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庭将要说的话,暂且眼下,回顾去看,看见来的是李顺。
在两个兵士的举盾遮护下,李顺半弯着腰,小跑而来,尚未近前,他的话音已经传到:“赦之!曹郎让我过来问你,为什么郭宏什悬在云梯上,不上不下?为什么不往上攻?”
郭赦之抖着嘴唇,指了指云梯周边的尸体和伤员,说道:“李大兄,不是不上,实在上不去!”
曹干现为曲军侯,已非往日,他深知身为一曲之主将,最重要的责任不是逞个人的勇武,而是指挥全局。因而,今日此战,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身先士卒,带着人冲锋陷阵,他选择了一处靠近护城河的东岸,距离城墙稍远的位置,做为了他临敌指挥所的所在。
从他指挥所的位置观之,也能清楚地看到战事的惨烈和郭赦之队战士死伤的情况,但要较之近处来看的话,必是仍有所不如。
李顺打眼看去,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云梯周边地上的惨状,及亲耳听到了那些伤员们的呻吟,却是曹干叫他来给郭赦之传达的令郭赦之催促部曲,迅速攀城的命令,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
他犹豫了下,说道:“曹郎已经催刘从事了,老营运伤员的人很快就能来。赦之,你再坚持一下!但不管咋说,不管你的部曲还能不能再打,不能让你部曲在云梯上呆立!呆立着不是给守卒靶子么?我这就回去,将你这儿的情形禀与曹郎,看曹郎底下来会再给你什么命令。”
郭赦之胡乱点头,应道:“是,是。”
云梯上传来惊呼,几人去看,是城头上的守卒泼下了金汤。
不过早在战前,曹干等根据之前攻南成时的经验,已经就守卒可能会用到的这个守城方法议出了对策,金汤的效用不大,并不像狼牙拍,倒是没有对云梯上的战士造成太大的伤害。
城头上的守卒看到了举着盾牌来到郭赦之此处的李顺,不用猜,他们也能料到过来的定是给郭赦之传令的军吏,於是数支箭矢朝这边射来。射到了举着的盾牌上,砰砰作响。李顺从盾牌下探出头,斜斜的往城上瞅了瞅,又扭过脸来,向护城河外的土山上瞧了一瞧。
土山堆成以后,效果没有李顺等人预期的好,搭壕桥过护城河时,兵士就因城头的箭矢打击,小有伤亡,攻城开始后更不必说了,便只刚才就有两人中箭。
以李顺的好脾气,也不禁骂了一声,说道:“他娘的!土山的弓弩手干啥吃的?咱们辛辛苦苦堆了两天,他们咋连城上的箭手都治不住?”
军情紧急,他没空与郭赦之多说,依然由那两个兵士举着盾护着,飞快地奔回到了曹干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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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干的脸色不好看。
任谁看到自己的部曲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敌人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怕都不会脸色好看。
曹干问道:“命令传给赦之了?郭宏什的兵士咋还不动?”
“小郎,赦之队的伤亡很大,地上净是战死、负伤的部曲。”
曹干问道:“大兄,我让你给他下的命令,你没下?”
“……小郎,不是我没给他下,这仗、这仗,不能这么打了啊!小郎,赦之也不是没有催他的部曲攀城,咱都看到了,他一直再催,阿宏也在催,可就是打不上去啊!贼守军的狼牙拍太凶了,箭矢也太猛了!他娘的,城头起了箭台,比咱堆的土山高,土山上的咱的弓弩手,压不住他们啊!小郎,再这么打下去,咱这一曲可就要完了!部曲都要打光了!”
丁狗是后投之人,郭赦之是曹干的乡邻,两人之间,自是郭赦之与曹干的关系更亲近。
曹干做事,从来是以身作则,用人方面,亦是越困难的事情越先用亲近的人,以给别人做表率,是以,今日此战,曹干没有让丁狗队先上,而是派了郭赦之队先上。
丁狗这队的五十来个兵士,此刻都在盾牌的保护下,列阵於曹干所在处的边上。丁狗本人,则正在曹干身边。郭赦之队部曲攻城的惨烈之状,曹干等是亲见,丁狗也是亲见,然他却并无惊骇失色,只论这份表现,可要比郭赦之的慌乱好上许多。
闻得李顺此言,他即上前,请战说道:“小郎!郭大兄队的伤亡确是不小。他队既然攻不上去,就换我这一队上吧!”
总共两个队,开战还不到一个时辰,若就把郭赦之队换下,那底下的仗还怎么打?虽然今日此战的惨烈,也是出乎了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