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一起去的!田屯、高屯长都是咱部中的勇士,莫说鲁县的兵了,对上虎狼也不怕的!阿姊,你就放下心来吧,我保你一个活蹦乱跳、精精神神的刘郎回来见你!”
张客将新布条塞回怀里,恶狠狠地说道:“他最好是活蹦乱跳的回来!哼,他若是死了,正合我的意!我索性改嫁,再嫁个哪怕阿狗阿猫,不比跟着他好!”
时下妇人,不似后世被礼教束缚,寡妇改嫁,司空见惯。不过以张客与刘让的感情,戴黑却是知晓,她这话无非是句气话。刘让真要死在鲁县,她不定得哭个怎么样的呕心泣血。
曹幹不会安慰人,且男女有别,刚才见张客状态不对,就使了个眼色,把她交给了戴黑,自己躲出去了。戴黑怕耽误他的事儿,拉着张客起了身,一边继续宽慰她,一边两人出了帐。曹幹在帐外不远处待着,戴黑寻到他,还他了个眼色,曹幹晓得已经稳住张客,松了口气。
“军侯,我这个从女,脾气暴躁,子君和她这些年,着实是吃了不少委屈。”
曹幹唬了一挑,回头看去,是张曼立在自己的身后,惊笑问道:“张公,你何时过来的?”
“阿客遍人寻地问子君去哪儿了时,我就从帐里出来了。”
曹幹哑然,心道:“张客是你从女,你见他寻夫,却不露面?任由她来找我问之!”
张曼瞧着张客和戴黑加入到给部曲战士们添饭的行列中,知她不会再闹出什么事了,向曹幹点了点头,说了声“军侯,我饭还没吃,先回帐吃饭了”,拄着长杖,慢慢地回己帐去了。
一个小小插曲,在曹幹曲中掀起了小小的涟漪。——亏得张客痛骂刘让的那一幕,是发生在曹幹的住帐中,若是发生在外头,刘让在其本屯的威望只怕就要大大受损!亦无须多说。
下午,又学练了半天。
按刘昱之令,晚上,全军部曲早早休息。
翌日,全军开拔。
依陈直、刘小虎、刘昱之策,部队分成了两支。
主力由刘昱等亲率,偃旗息鼓,潜行往西南方向而下,奔赴二百多里外的薛县;担负“声东”之任的王敬,领本屯五百战士,及拨给他的数百老营老弱,——妇人不多,大部分是老年男丁,田壮等二三十个曹丰、曹幹曲的老营老弱也在其内,但是王敬屯这五百新兵战士的家属,皆不在其中,还有昨天从就近乡中裹挟来的数百乡民,总计一干七八百人,举着很多的旗帜,搞起很大的声势,开向西北方向的卞县、鲁县。
为防止新卒掉队,主要是为防止有新卒逃跑,刘昱把剩余三个曲的新兵,放在了行军队伍的中间。打头的是孙卢曲;戴兰曲和刘昱的亲兵、刘小虎的部曲,从刘昱、刘小虎、陈直在中军;孙卢曲和刘昱中军间,是一个新曲;刘昱中军后边,是两个新曲;殿后的是曹丰曲、曹幹曲。陈直派了个亲信,领了一队老兵,又跟在曹幹曲的后头,若有掉队的士兵,统统由他们负责收容。行军队伍的未尾,是老营妇孺及其推拉的辎重车,刘昱的本曲护卫左右。
自费县到薛县,二百多里地,直接经过的有两个县。
先是南成县,继是昌虑县。
从费县到南成县的这一截路程,不用太过考虑消息走漏的风险,南成县、费县都是力子都部真刀真枪打下来的,敌对势力已被清扫一空,比较安全。过了南成县,进入昌虑县后,就需要小心点了,可能会有给薛县通风报讯的人,并且此地距离薛县也已经很近了。
因是,行军两日,进入昌虑县界以后,刘昱下了两道命令。
一道是,命令老营妇孺、辎重车和护卫辎重的刘昱本曲的兵士慢慢前行。
二道是,在业亭制的干饼派上用场了,每个战士各带三天口粮,作战部队昼伏夜行。
夜晚行军,不同於白天行军,视野不明,队形不好约束,陈直想了个办法,命令以队为单位,每队扯两根长绳,队中的战士处两根长绳间前行。如此,队形约束的问题就解决了。
昌虑县城距离薛县县城只有三四十里地。
这天快黎明时候,部队远远地绕过了昌虑城外。寻片林地,藏了一天。有几个不走运的乡民,来了这片林中摘果子,被部队扣了下来。第二天入夜,放走了这几个乡民,接着行军。
离薛县县城,只余下三十里左右的路程了,部队轻装疾驰,天亮时,薛县县城在望。
……
薛县县城,东城门。
城门才开,已有县民出城。
守门县卒中带队的什长拄着长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忽然,睁大了眼睛。他疑心看错,揉了揉眼,仍不敢肯定,跑到城墙后,顺着石梯登上城头,再去看时,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他两腿打软,矛都顾不上拿了,奔下城,一路狂奔,急至县寺。
今儿非是县宰老爷视事的日子,县寺各曹的吏员亦多还未来上值,县寺前院冷冷清清。这什长直奔进了相对而排的两列曹室中的一个,幸好此曹的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