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姜思乐挑了挑眉,颇为惬意的抿了一口桌边的茶。
“孤从来就爱奇珍异宝,珠翠华服……柏大人怕是看错孤了”
说着姜思乐瞥了一眼那右首位的小道长,他正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像是看戏剧一般,眼神颇带着几分热忱和笑意。
“这……”
柏盛半是庆幸又半是失望,虽说这钱财便能了事的事最好解决,但柏大人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
他本以为,这位安乐公主会是真如传言所闻的身有天命,宛若那尧舜禹,昔日闻见那公主言行时,柏盛便日日夜不能寐,脑中总想着公主口中,那圣人之言。
孟子的民重君轻,他也曾一字一字细细学过,颇有所悟。
可这世间却不如那圣人书一般清白,为官就如深陷泥潭,如何自清?
“臣家中有红玉珊瑚一株,可送于公主。”
这在正厅的众臣眼中便是,柏大人气愤却不敢言说,只得献财保命。
见上官都开了口,屋中顿时变得闹哄哄。
“殿下,臣献出奇珍汗血宝马一匹,送于公主。”那位须发花白的老大人抢先说道。
说罢嘿嘿一笑,心中只觉得一个烫手山芋丢了出来。他的那个好儿子成日就爱骑射跑马,几个月前偷着花巨资和月氏的商人买了这批价值不菲的马。
“臣出三千两黄金,还有百岁坊的珍品金丝玉缕衣,特献公主,望公主开怀。”这位大人面色笑吟吟,颇有一副和气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商人出身。
“殿下,臣献上珍品美酒五十坛……”
“臣有白银三万两献于殿下……”白面的中年男人眉头微蹙,但咬了咬牙,硬声说道。
那些原本是地方父母官的大人们,争先抢后涨红了脸一个接着一个叫喊着全然不顾礼仪了。
姜思乐听着他们的喧闹,脑中却放空,发着呆。
真应该让礼部也在每个州设个分部,这吵吵闹闹的样子,哪里有父母官的威仪?
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吏颇有些目瞪口呆,那新任户部的季州清吏司的汪检校本来就是跟着自家大人看看热闹,却没想到真真长了一番见识。
那些奇珍异宝,黄金白银,各个让汪检校张大了嘴巴,啧啧称奇。
这时屋内的大小官员都纷纷表了一边态,便是汪检校这个小吏,也在上司的死亡眼神下,上言献了白玉钗两对,一个金丝楠木还带着水银镜的梳妆匣。
这可是他母亲的嫁妆,本来是留着给他娶媳妇的,却没想到如今却先给了贵人。
但就在这时,那上位的安乐公主却面色不善,带着怒气道:“诸位莫不是看不起孤?便拿那些杂碎就妄图将本殿下打发了?”
说着就将那杯盏摔在地上,青瓷杯瞬间四分五裂,那声响也叫屋中的众位大人冷静了下来,各个开始头冒冷汗,心中嘀咕道:这哪里是来了个公主,分明是来了个瘟神。
可不管是瘟神还是公主,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官能惹得起的。
老大人们擦拭着头上的冷汗,心中嘀咕道:从没有过这样搜刮官员的公主,这…这……这些年不论是王爷皇子,还是当今陛下,多是礼敬文人。
这安乐公主既不像当今圣上一般严慈相济,也不似太子一般仁和。
倒是……倒是颇像是先帝!老大人们恍惚想起,昔日武帝也是如此暴虐的性情。
当然,他们倒是不敢在面上叨叨,那宝剑可正被公主的婢女抱在怀中呢。
季州知府柏盛的心中愈发的失落了,但作为一众大人们的上官,他却不能不表态。
“公主息怒,我等自是尽力侍奉公主,还望公主朝廷威望为重,江山社稷为重,放过我等。”
柏盛心知这个理由说动不了安乐公主,紧接着柏大人声音一顿,继续说道
“再说,我等——的确囊中羞涩,再无……再无奇珍异宝可赠与公主。”
柏大人与众位大人皆是低头叹气,一片哀愁景象。
但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姜思乐心中已然动摇,她的眼神望向了坐在右上首位的小道士。
小道士的视线与姜思乐的目光隔空相撞,紧接着小道士嘴角含着笑缓缓了摇了摇头,手中拿起了杯子。
片刻,姜思乐便收回了视线,面上微怒,指着那低头哀愁的季州知州说道:“你等应该已然知晓,那江州一应官员是如何的下场。”
“这季洲,孤只停留三日,但三日内某些大人可要小心小心自己的脑袋。”
“莫要半夜被人给偷走了……”
说着姜思乐高声叫道:“李彦成,见本殿下受到如此羞辱,还不来将这乱臣贼子压下斩首,好消消孤的怒气!”
身穿银白色铠甲的李将军大步进入殿中,那一身盔甲衬得人各位勇武壮硕,眉目如剑颇为凌厉。
“臣李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