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自已的女眷。 那一年,青城下了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雪。男人穿着挺括长衫,鹤立在凛凛的风雪之中,俊美的脸上没有一点温度。 她试图从他表情里看出一点什么。 亲人病故的悲伤,杀人凶手的愉悦。或者愤怒,或者,仇恨? 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心如止水,甚至连克制的痕迹都没有。 真正的高手都是杀人不见血。 她突然怔忡于这句话。 - 过几天,纪桓来了一趟学校,纪珍棠受宠若惊,得到了一碗带着家的气味的汤。 “许阿姨听说你生病,给你熬了鸽子汤。” 坐在食堂的一角,纪桓在她对面,帮她拆保温盒,递碗筷。 “你这个什么焦虑,我在网上查了查,什么原因?轻度的应该不太要紧,应该不会……”纪桓说着,试探的眼神看她,“不会有什么自杀倾向吧?” 纪珍棠笑笑说:“没有啦,焦虑就是穷思竭虑,抑郁才是想死。” 纪桓松一口气:“没有就好。” 从爸爸提心吊胆的眼里,她看出来了一点点人情味。很难得也很珍贵。 纪桓个头不高,长相也平平,坐下来与纪珍棠等身,没被她遗传一丁点外貌的不足。她跟妈妈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两个人的长相没有重叠之处,看起来不太像家人。 “对了,今天给你打三千块钱收到没。” 纪桓问她。 “嗯嗯。” 她看到时还好奇,怎么一个月给两回生活费,“为什么又给我打钱呀。” 纪桓说:“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小电车?去买一辆,就别老是骑别人的。我看你从宿舍到教学楼,上坡下坡也太累了。学校建在山上就这点不好。” 纪珍棠鼻子酸酸的,想开口,喉咙口哽咽住,便没有接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纪桓公司这个季度收成应该是还可以,他的心情随业绩起伏而上下变动,并不是由她决定的。 纪珍棠下午就去拿这笔钱全款买了辆电动车,粉白相间的颜色,很能满足她的少女心,车子到手那一刻,她就给取了个名字,叫粉白白。 她童心未泯,在粉白白的车头贴满卡通娃娃。 大功告成。 纪珍棠欣赏着她的车车,满脑子都在想爸爸。 一碗鸽子汤,一辆小电驴,就能买到她的开心,买到她一厢情愿的爱。 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容易满足的人。 周五这天。 丁迦陵按时按点来接纪珍棠,他停在钟逾白指定的停车场。 入夏时节,她穿着简单明净,白t搭牛仔裤,扎马尾辫。从人群里走来,清水挂面不加修饰的一张脸,散发着一种毫不费力的美。 像只天生迷人的小狐狸。 纪珍棠找不着人,左右张望。 “这儿呢纪小姐。”丁迦陵把窗降下来,跟她打招呼。 纪珍棠小跑过来,跟他招招手:“你好呀丁先生,又见面了。”她上车,有礼地打招呼,露出甜滋滋的笑。 “你好,今天心情不错?” 纪珍棠微笑:“是你的老板叫你这样问?” 丁迦陵窘了一下,还在想怎么回答。 纪珍棠又说:“他为什么没有来?” “钟总日理万机,我也跟着他连轴转啊。就这会子还能抽身出来溜达溜达。” 纪珍棠脑袋快探到前座,小心翼翼的:“你们这个沉章园是个什么地方?” 丁迦陵说:“钟家老太太退了休,这些年在这休息。” 纪珍棠托着腮,轻轻地“嗷”了一声:“那我要见老太太吗?” 丁迦陵笑说:“不担心,见不着。” 很快,到沉章园门口,纪珍棠站在褐红色的蛮子门前,欣赏着青砖红瓦,又仰头看花鸟树木,一应雅致。 丁迦陵去敲门。 管事的人叫徐妈,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领她走进,递来的提梁锦盒里,说是装了些凉糕。 徐妈说:“是钟先生给您准备的。” 纪珍棠说:“谢谢啦,不过我不怎么吃糕点,给我也是浪费。” 徐妈微微一笑:“他说你喜欢。” 她带着三分好奇,将锦盒打开,看到里面的芭蕉糯米卷,椰蓉糕。 是妈妈的味道! “是喜欢。” “⒙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