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拘谨地直起身:“茶叶。” 陈恪摩挲了一下牌面,稍稍思忖,问:“准备往哪边卖?” 纪珍棠说:“日本和韩国,更远的就找不到门路了。” “东南亚考不考虑?” “可以可以,”她笑起来,点头如捣蒜:“赚钱就好!” 陈恪看见她这副如花笑面,也不由勾了下唇角,他抬起腕,看一眼手表,问她:“麻将会不会。” 她说:“一点点。” “过来替我。” “啊?”纪珍棠目瞪口呆,“可是我牌技超烂,输赤脚怎么办?” 一局牌结束,陈恪起了身,他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再掏出来,指尖夹了厚厚一沓红色票子,他将钱卷起,稍一躬身,将其嵌进麻将桌的抽屉缝。 动作行云流水,一副潇洒阔绰的公子哥做派——“尽管输。” “……” 于是纪珍棠被赶鸭子上架,坐在他的位置上,陈恪像是有事,急着说先走一步。 等 他出了门, “♭♭, 名不虚传啊。” 牌搭子乙:“人逢喜事精神爽,听说他上个月刚结婚。” 在他们偷偷议论的声音里,纪珍棠埋头数了数陈恪留下的钱,可能有个快二十张,数的时候,里面倏地掉下一张名片,落在她腿上。 看到远临集团几个字,她喜出望外地惊呼了一声。 幸好其他人在聊八卦,没在意她的窃喜。 纪珍棠偷偷把陈恪的名片塞到口袋里。 牌搭子甲:“他跟祝家那个千金?我怎么记得,不是祝家跟梁家从小结了娃娃亲嘛。” 牌搭子乙:“为这事还结了梁子,你听过一句坊间传闻没?给阿基米德一根杠杆,他能把地球翘起来。给陈恪一根杠杆,他能把梁家的顶掀了。”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哦。” “可惜了,梁祝梁祝,连姓都这么般配。拆散人家青梅竹马的鸳鸯。这叫什么?现世马文才。” 聊到这儿,外面忽而传来低沉,带点脾气的一声——“梁你妈。” “……” “……” 牌桌上骤然静了静。 还站在走廊上抽烟的陈恪,从虚掩的门里望进来,挑一下眉:“谁是马文才?” 牌搭子火速滑跪:“我是,我是!” 纪珍棠没忍住,扑哧一声。 闻声,陈恪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 纪珍棠快被吓死,连忙收回笑意。 过了好一会儿,她再偷看门外,确信人是真走了,牌桌才重新热络起来。 那日牌局结束得很快,散乱的牌桌有人来清,几个人下了桌便各自告辞。 唯独纪珍棠在位置上坐了会儿,屋里的清茶气味很舒服,灯光下,她把陈恪的名片又拿出来瞧了瞧,不自觉扬起嘴角。 巴不得现在就送到爸爸面前。 她收起名片,又看一看四周,发现旁边的茶几上有一个骰盅。 打开小熊背包,里面装的东西很碎,纪珍棠挑出来挨个看了看,最后打开AirPods,取出一个耳机,丢进了那个骰盅。 牌打的不大,她输了一点,陈恪留的票子还剩许多。纪珍棠临走时将钱交给了沉章园管事的。 这园子很大,里头很深。她的确没机会见着钟家的长辈,从合院出来,很快穿过院子到大门口。 在这时,她接到钟逾白的电话。 混着晚风,男人沉着的声音让她耳朵微微酥麻,他问:“有什么收获?” 纪珍棠笑起来,汇报喜事:“我拿了一张名片,是陈恪给我的。” 他也笑了一笑:“有没有让他记住你?” “重要吗?” 钟逾白说:“他做跨国生意,家大业大,手眼通天。” 她难为情地笑:“我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呀。那要是下次再见面,我……应该叫他叔叔吗 ?” 猜到陈恪是钟逾白的弟弟, 但是不同姓, 大概是他妈妈那边的亲眷。可是对方看着还挺年轻,她忽然有点理不清辈分了。 钟逾白说:“叫陈总合适,他比阿珩大不了几岁。” 她应了一声,真心诚意地说:“谢谢你。” 他温和道:“不必称谢,这是我的谢礼。” 钟逾白果然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