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游刃有余的姿态 钟逾白笑答:“我的侄女,她学珠宝设计。” 她口齿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纪珍棠。” 聪明人是不需要点拨的。 钟逾白带一张陌生面孔的女孩子来参展,没有第二种用意。 黄馨葵就属于聪明人,离开时笑着说:“一会儿加个微信,下次一起看展。” 她摸摸纪珍棠的脑袋,表现出一种十分慈祥的宠溺。 这一夜,每一个应接不暇的眼神,让她在这里如履薄冰。 纪珍棠陡然间明白了连轴转的意思,可能不止指的是某个工作任务,更让人佩服的是,钟逾白这样脑子永远在高速运转中,却又表现得极为泰然自若的人。 她默默地想,要想当老板的话,看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我以后出门在外,就用你的侄女的人设?” 终于散场,坐上来门口迎接的车,她一边刷着黄馨葵的朋友圈,一边问钟逾白。 男人叠着腿,将领带上的温莎结松了松,仍然不露疲色,说:“喊了那么久的阿叔,我也总该让叔侄关系变得名正言顺一些。” 她笑得娇憨。 “你知道吗,我刚才在里面,每一秒钟都超紧张,肩膀都不敢动一下,嘴巴的弧度都快要僵在脸上了——就这样子,艰难地露出两颗牙,怕笑不动,又怕笑得太大。” 纪珍棠说着,用手指把嘴角往上推,露出两颗门牙,给他模仿,“天啊,我都不知道那些女明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端庄。我刚才就在想,出来一定要做一套广播体操。” 钟逾白听她说着,似笑非笑,最后大度地说:“做吧,就在这儿。” 得到准许,她赶紧搁下手里大品牌送的一串珠宝项链赠品,左三圈右三圈松了松筋骨。 十分过瘾。 钟逾白看着她,露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笑意,问她:“好不好玩?” 纪珍棠点点头。 “困吗?”他又问。 “不困。” 钟逾白挑一下眉:“下半场?” 她惊喜:“还有?好啊。” 钟逾白扬了扬下巴,对前面的司机说:“出发吧。” - 深夜的车驶到高架的尽头,半小时后,目的地在一个空旷的停机坪。 纪珍棠下车时,遥遥看见一辆亮灯的飞机停在面前。昏黑的夜色里,场地夜风凛凛,她顿足在车前,风把头发吹得凌乱,遮了她一半的表情,也能看出她脸上的诧异跟莫名:“坐飞机去哪?我没有买票。” 明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这样傻气的话。 他温和地告诉她:“它姓钟。” 纪珍棠哑 口无言, 直到几分钟后坐进机舱, 整个人还是一种很茫然的状态,在一个大平层一样宽敞的室内,与他面对着在长沙发上坐,面前桌上摆着高高低低的酒瓶。 “好、好豪华啊。”她惊得期期艾艾。 钟逾白的目光浅浅地在她身上停留,一抹厚重的蓝落在视网膜的深处,他音色沉稳,身后浮动的是浅浅流云,看到那道无垠的海岸线时,她才缓缓地意识到他们真的在他的私人飞机上。 比起刚才,他多几分慵懒姿态,一条手臂摊在沙发靠背上。 钟逾白闲适地呷一口酒,说:“盛装出席,当然要配一个盛大的夜。” 不为别人打扰的。 属于他们的夜。 纪珍棠慢慢适应了下来,她感动地笑:“特别破费的样子,我还是很想知道为什么。” “我说过,希望你开心。” 她还是猜测:“因为那天我突然打电话给你吗?” 钟逾白想了一想,“并不全是。” 她也点到为止,没再问下去。 他知道她不快乐,但也不会去探听她的秘密。 最好的安慰就是陪伴。 “今天的重大失误,选错了鞋。” 钟逾白到她跟前,蹲下,“我的疏忽。” 他轻轻地剥掉她的鞋跟,用了“疏忽”这样似乎不会出现在他个人标签里的字眼。男人垂目时,也让她看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他眼里的深潭,仿佛有石子落进,溅起的水花,是点点滴滴细碎的怜惜。 她的脚没有破皮,但有浅浅红痕。 他亲自帮她穿上鞋,又亲自帮她脱下。 钟逾白惭愧地说:“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一定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