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纪珍棠深表认同地点头:“转起来!” 外面枯涩的冬风在刮,天空呈现一片萧条的苍白色。她坐着有些冷,搓了搓手指,蹲在旁边小火炉烤火。 纪心荷想起什么:“前段时间给一个太太做了件旗袍,她不欢喜,没要,我看那衣裳跟你尺寸合,要不要拿去试试?” 纪珍棠不忿道:“怎么还有这样退单的?太恶劣。” 纪心荷:“人家也不白叫我吃亏的,送了根簪子。” 纪珍棠将旗袍穿上了身,月牙白的绸缎搭金牡丹的苏绣,花瓣绵绵延延,从领口至膝头,似是长了她一身,素雅的色,配金色丝线,尤为显得矜贵华美,不愧是为阔太量身打造。 她手里握着的那根黑檀木的簪子,簪头缀着一颗剔透的玛瑙步摇。 在纪心荷的帮衬下,她将一头洋气的金发蜷起,插上簪子,露出纤白玉色的颈。 “我想起小个辰光,陈家太太很爱穿旗袍,你晓得星洲那个地方,很多的人种,有人裹头巾,有人穿莎丽服,太太穿一身旗袍出场,哇塞,那叫一个气质斐然。” 她围着镜子转圈,尽兴地回忆着。 纪心荷给她光着的手臂盖上外套,一件米白色绒大衣。袖口,领口,都堆着厚厚的羊绒毛。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了。”纪心荷笑着,欣赏着她的美貌。 纪珍棠也很满意,笑说:“我要拍照给我的社长看,明天就去试戏陈白露!” “行了,又嘚瑟。” 又隔一日,纪珍棠没真的去试戏,却是穿得这样浮夸,去了趟誉云楼—— 钟逾白提起过一回的高级茶座。 她没指望他真的在。 也没想明白自己的动机,后知后觉,穿了漂亮的衣裳,第一个念头,是要给心上人看的。 那时她没想什么心上人,只不过是很想见他。 - 钟逾白最近有一些事业上的喜事。 他在国内的业绩做到顶,这两年已经在行业内有种鳌头独占的趋势。星洲那边的合伙人带来好消息,他在三年前投的赌场和酒店最近进入回本期,坐享其成的感觉不错,但他已经不大能体会到挣钱的乐趣了,倒是有种高处不胜寒的麻木。 陈家在星洲就是做赌场生意起家的,后来外公经营不善,有一阵家道衰落,几年之间,陈家人陆陆续续将产业都迁回国内了,亲眷也基本都回了国。 他对星洲这个地方,早该说句再见了。 谁知道意外播撒一些种子,慢腾腾发了芽,还得去收割,千丝万缕的联系,总是断不开。 到誉云楼寻茶座的老板,沈束不在,钟逾白犹豫着是走,还是再等会的期间,让旁人请上了牌桌,于是闲来无 事, 也摸了几把麻将消遣。 他脱掉大衣, 让小二收好,身上留一件浅杏色的宽松毛衣,倚在红木的扶手椅上,没坐一会,便听见楼下的蹬蹬脚步声。 本没当回事,耳畔却传来清脆的一声回话,让人不得不在意。 “我和钟逾白一伙的呀,我知道他在呢,看到他的车了。” 男人在牌桌上有些板正的神色,在那一刻松了下来。 来人很快到跟前,一身雍容华贵,带点白茶香气,晃荡着头上的玛瑙,灿烂明媚地走进他的视线。 她落座太快,没等他看太清楚这一身时髦的打扮,便在他一旁看牌的小座椅上一屁股坐下,然后笑眯眯看他,说了句:“嘻嘻,纯属巧合。” 好像在为她唐突的出现做解释。 钟逾白看她一眼,纵容地笑了一笑,什么也没问。 纪珍棠看着他出牌,手边放着他的木质直口杯,为给自己腾出地方,她把杯子往桌沿挪了挪,瞧一眼,里面装的是他要的白开水。 “黄总给我发过几回消息,说带我去看展。”她找了个话题开始,在他犹豫的时候,伸出手,有些调皮地帮他弹了一张牌出去,“好厉害呀,她的日常生活是不是就穿的美美去看展?” 钟逾白望一眼那张牌,随后用手指抵着牌面,将之推远,平静地说:“好好随她玩一玩,黄主编是个好人。” 她眉目里闪过一丝狡黠;“好人?和你比呢?” 钟逾白不咸不淡地出声:“我都十恶不赦了,自然都比我好。” 她哈哈一笑:“你记我的仇啊?” 接着又刻薄他:“那她应该不用早起拜菩萨。不够慈悲,也不够假,不如你。” 钟逾白脸上的笑意变深了一些,浅浅无奈,他不生气,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