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当机立断。 纪珍棠又提醒他道:“当然啦,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清,最后发现我的本质其实劣迹斑斑,远远没有我的长相漂亮,就被吓跑。” “永远不会。”他斩钉截铁。 随后抓住还虚虚碰在他鼻梁的手指,浅吻一下她的指腹。 吻着她的手,还望着她,这样的动作,不论谁来做,都会让人看出几分可贵深情。 钟逾白也不例外,眼里的宠溺几乎灼到她。不疼,热热的,烫了一下她的眼。 纪珍棠缩回脚丫,打开手机:“对了,开学之前,爸爸带我去了迪士尼,还给我发了一个超级大红包。他去年年中做了个小投资,入股一个小厂子,现在回本啦,他特别开心,就说带我去玩,顺便庆祝我战胜病魔。” 纪珍棠从手机里翻出照片和视频给他看。 “这个是贝儿,我排超久的队才跟她合影,超级超级甜。这个是噗噗,她好热情,我一直喊她,问能不能握握手,结果她就真的回过头来拉我的手,哇,那一刻我感觉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们还一起看了烟花,真的好漂亮,像童话世界一样。” 钟逾白看着她手里的视频,嘴角溢出一点温淡的笑意。 缓缓地,笑里又染上一点不易被察觉的如释重负。 纪珍棠给他翻照片,认真地讲。 他便认真地看。 “玩得开心吗?”他问。 她点头如捣蒜。 纪珍棠又想到:“我很久没有和爸爸出去玩了,就是两个人单独出去那种。每次都和许阿姨、还有我弟弟一起,但是跟他们在一起我就是镶边的。上一次我记得还是上小学的时候,他帮我开完家长会,我跟他说学校发了水族馆的票,能不能一起去,那天下午我们就一起去了水族馆。 “就这样一个下午的事,被我写了好几年的作文。是不是很可笑?” 她说着,自己先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还蛮奇怪的,他过年的时候突然关心我。说我生病这么久,都没怎么照顾过。趁着病好了,所以带我去迪士尼。” 纪珍棠说着,低头碰碰足尖,像在回味那种快乐:“不过呢,爸爸对我好一天是一天吧,我也不问为什么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迪士尼,特别巧的是,我去年许的生日愿望就是和爸爸一起去。 “好神奇,我总觉得这世界上有那种隐形的织梦人,在不断地帮我们圆着梦。你有没有这样觉得?当你不顺的时候,这个隐形的人就会出现一下,帮你扫一扫烦恼,让你重新振作起来,再上路。” 钟逾白慵懒地撑着额,细细地捕捉她脸上的愉悦。 闻言,他 淡淡地笑着,不置可否,说你开心就好。 避免闲聊太枯燥,客厅里在放着一部电影。她安静下来后,室内就只剩下电影演员讲台词的声音。 纪珍棠不知道的是,钟逾白跟纪桓见过一次,就在过年之前。 是纪桓主动找到他,为了一件事:还钱。 钟逾白没跟纪桓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债务的牵扯是发生在去年年中。 纪桓的出口生意一直做得顺风顺水,他不满于此,很贪心,想要进入更大的生意网,打算入股一些新型的茶企业。 那时纪桓又是购房又是购车,手里流动资金不太够。 借钱这事,纪桓是跟陈恪提的,钟逾白自然不好叫旁人插手,人情不是天经地义,是多是少都是得清清楚楚衡量好的,非亲非故的好心更不是任由你掏个够的无底洞。 按道理,纪桓不应该借钱借到他们头上来。 但事已至此,加上数额也不多,钟逾白也没多犹豫,出了这笔钱。 他平时也一直在关注纪桓,没到深入调查那一步,只是粗略地估了估,他的公司一个季度流水超八位数,这样的家庭,但凡他对女儿多一点点关注,她都能担得起千金小姐这几个字。 在纪桓安排的酒桌上,钟逾白见到了她的爸爸。 纪桓挺年轻的,只比钟逾白大十岁出头。按照纪珍棠出生的年月推算,她的确出生在一个父母很容易犯错的年纪。 机缘巧合、阴差阳错的激情,致几十年后,一个孩子在这世上无从落脚。 钟逾白跟更老奸巨猾的客户都交过锋,于是跟纪桓吃顿饭,没有太多谨慎、紧张的必要。 他提起纪珍棠,是问:“令爱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 纪桓想了半天,说了个大概:“好久不听她提生病的事了,应该还不错吧。” 钟逾白没有应声,只是望着他,隔着一点烟气,谁也看不穿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