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替你扛着呢。” 纪珍棠凑近,小心地问:“钟逾白,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花了好大一笔钱?” 钟逾白答:“对你来说很大,对我来说很小。” “很小是多小。” 他握住她的手,捏住小指,轻掐住她的指甲盖:“就这一点。” 纪珍棠看着自己的指甲盖,又听见他说——“所以,不用站在你的角度替我考虑这些。” 见她还是过意不去。 他说:“二八法则,知道吗?你是八,我是二。” 他在礼貌地提醒,别替富人操闲心了。 最后,面对那份合同,她没下笔,只说:“我想一想。” 钟逾白为什么这么做呢? 去年这时候,她跟钟珩闹分手,无意接错了的电话,劈头盖脸对他一顿数落,她说她要的不过是爱和尊重。 钟珩给不了她,他大概连话都听不懂。 但钟逾白记在心里,纪桓给不了她爱,他想着,起码要她拥有一些尊重。 也没想着培养她多大的呼风唤雨的能力,但这个茶庄的存在,至少能让她在爸爸面前挺起腰杆,不必事事趋于人下,在这条生意链上,她能站在爸爸的前面。 自然,选择权还是在她的手里。 如果不想和纪桓有瓜葛,这张合同作废也不可惜。 可是纪珍棠心如明镜 :“要是真的合作成, 那得来的尊重也是装的。” 钟逾白说:“能装一辈子也凑合了。” 她震撼地看他。 他眸色淡淡:“除了在最真挚的情感关系里, 人与人相处,大多数时候都在装,图的不过是个安稳舒心。” 她再一次醍醐灌顶,简直就是醒世恒言。 距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沈束摆了棋盘,跟他对弈。纪珍棠在旁边看着,她不会围棋,只会五子棋,一知半解,视线聚焦在棋盘上,心思却翩翩然,她把下巴抵在钟逾白的肩上,声音极轻,严肃而凝重地问了一句:“你介意被我这样的人当做梯子吗?” 她几乎贴着他耳廓,问出这句只有他能听见的话。 钟逾白说:“哪个20岁没有贪心?” 这话,是看破,是体谅。 她以为他会惊讶于她直白地表现野心,但钟逾白却很平静。 他平静完了,她又觉得,云淡风轻才该是他。 她透出再多的心迹,对他而言都没有震惊可言了。 有什么事是他看不穿呢? 即便他知道,她选择跟他在一起,有那么一小部分的原因,很简单的四个字,有利可图。他不惜代价,还如此纵容,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心甘情愿了。 纪珍棠百感交集地抿抿唇,随后扬起嘴角,有些酸涩说一句:“钟老板果然大方。” 说都说到这里,接着,又斗胆问:“那……我要是用完就丢呢?” 钟逾白抬起了眸。 她有点害怕地往后缩了一下,下意识以为他要发威了,赶紧辩解:“别激动,我只是说如果!!” 其实,他不过是抬眼看窗外满院的秋海棠,淡道:“想这些,不如去看看花。” “……” 纪珍棠僵硬的脸色缓缓松弛下来,她灌一口茶,起身跳出座位:“好吧,那我去玩会。” 目送她离开,沈束对钟逾白说:“她好像挺怕你。” 钟逾白不否认:“怪我的形象太虚伪。” 沈束朗声一笑,学着纪珍棠说:“钟老板果然大方。” 钟逾白听出他这是带点讽刺,说他心甘情愿为人梯子的事。 不是没想过被“用完就丢”的可能。 如果爱情是对症下药,那病治好了,药也不再被需要。 他简单解释:“再如何,我不会和小女孩过不去。有情无情,都不该伤害。” 捏着棋子的手指微微收紧,钟逾白说:“她有许多的路要走,要许多的书要读,不是会被爱情绊住脚的人。倘若真有这样一天,我不该成为她追寻自我的阻碍。” 与其说给沈束解释,不如说他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 纪珍棠花前拍照。 她外公最爱的秋海棠,在这清净的茶庄的小院里,植满花圃。 是比方才外面的落英更平静一些的绽放,小巧玲珑,又鲜艳亮眼。 她听 见钟逾白的脚步声,缓缓出了声,“我听过很多的永垂不朽,但我本人不是一个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