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进他怀里。她嘴角扯出一个甜蜜的笑:“见到你,我就自动抚平啦。” 他很高大,将她轻轻拥着。 像山,像炉火。让她依靠,让她温暖。 “真的,你抱我一会儿比什么都强。”纪珍棠轻喃一句。 几分钟后,钟逾白扯掉了领带。 电影里的男人和女人孟浪的声音盖过他们窸窣拥吻的动静。 纪珍棠卧倒在沙发上时,问了一句:“我要怎么记住今天?” 万米高空的第一支舞,第一朵玫瑰,游轮甲板上的第一个吻,在吻里倾斜的第一场落日,以及,在花海里飞驰的第一个生日。 他一再让她难忘的第一次,都被赋予了鲜明的底色。她回想起每一个场景,像跌进一场场四下斑斓的梦境。 而这一次,在偌大客厅,没有丝毫的点缀,显得乏善可陈的环境,只有身后的炉火还在干干烧着。 电影里的人已经被浪推过了一潮又一潮。 他们仍然干涸地对视着。 “靠呼吸,感觉。” “还有技巧。” 这是钟逾白的回答。 他焚两支线香,嵌入香盘。 气味是最好的时光机,把她锚定在这个夜里。 一支叫寒山问禅,一支叫花也怜侬。 凛冽贵气的男香,和春日般暖融清浅的女香。 琥珀和清檀,杂糅了樱花与玫瑰。 那种在雾蒙蒙的清晨登山的感觉,在她闭眼时再度缓缓袭来。浓雾里的寺庙晨钟暮鼓,肃穆庄严,她拾阶而上,看不见路况,只感受飘零的花瓣落在她鼻尖、眼梢。 纪珍棠抬起手去抓那捉摸不透的晨雾,清凉寒冽的雾气里被填涂了淡淡的粉。 这样的一股香气,让她流连、徘徊,迷恋。 “以后闻到这个味道,你就会想起今夜。” 男人低磁的声音,像是从那说远不远的阶上传来,他在前面引路。 在浓雾之外,点拨着她的混沌。 她拨晨雾,他找落花。 见到她的胎记,在极为隐蔽的位置,往上三指宽,用中指指腹旋开最独特的那一朵。 极为娇娆的,无人采撷的浅粉色海棠。 纪珍棠握住他的肩,喉间一哽,眼前更是迷蒙不清。雾气浓一阵,薄一阵。让她脚步飘悬,分不清东西南北。无法踩地的虚感令她蜷紧脚丫,很快,被他轻轻握住。 天旋地转的世界里,唯有这一道声音,清澈而深刻—— “还忘得了我吗?” 她突然觉得一阵危险。 他真的很懂得怎么样让人体会刻骨铭心。 两炷香的时间,她从前所有的小九九和称不上手段的手段被这一刻的城府吞并。 钟逾白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沦陷。 最后一刻,她吃力地登上山顶,一瞬间云消雾散,他轻蹭花瓣上的露,让雾里凝聚下来的水汽落满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