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合时宜,他要削减爱意,为其余部分让步,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权衡。 太自然,太符合一个成熟男人的性情,即便真有这么一天,她作为多余的缎面要被裁掉,她也没有丝毫质疑的必要。 因为他是他,所以他会这样做。 不过这都不是她会想深的后来。 纪珍棠是一个情绪很饱满的人,无论脆弱悲伤,还是欣喜憧憬,都会被她发挥到极致。 她只是想,反正都要动感情,与其提心吊胆地爱,不如大方尽兴地爱。 但除此之外,还要记牢“爱够了就离开” 的生存法则,这是苏云梨教她共勉过的一层道理,不必向往一生一世。 纪珍棠认真地跟林瑰雪说:“八字没一撇,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林瑰雪赶紧过来按着她的肩赔罪。 纪珍棠回落棠阁,打算整理整理她另一部分的生活用品,出乎意料,那天纪桓也在。 纪珍棠听到爸爸跟姑姑说话的声音时,脚步已经快迈进门槛了,下一秒下意识要收回去往回撤,已经来不及,纪桓同一时间也发现了她。 面面相觑了几秒钟,谁也没躲开尴尬。 纪桓今天是来给她赔礼道歉的。 纪心荷下厨,三个人围桌吃饭。 他没说对不起,男人还是把面子看得高过一切,但是话里话外,有觉得上一回的话说太重的自责感,握着碗底,埋着脸。 “我刚知道的时候是很生气,所以才那么说,不过——”他们最爱用转折来赎回颜面,“那个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善茬,爸爸这么说也是为你好。” 擅长用“为你好”来道德绑架,居高临下地教育,用看似柔软的方式展现做家长的冷硬权威。 “我希望你擦亮眼睛,真的找个好人家,上次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不管什么女人嫁进那种豪门,都要被扒一层皮,这就是现实,血淋淋的现实。前车之鉴放在那里,你不听。” 他咬重豪门二字,唇齿间满是讥讽。 纪珍棠平静地接话,有点好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叫他收手,不应该去威胁他,叫她别动我一根毫毛,不然给他好看?反而总在刁难我呢?” 纪桓振振有词:“你是我的女儿,他是吗?” 纪珍棠替他回答道:“因为你不敢。” “……” “你一边讽刺着人家,一边又要巴结着人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不起豪门,又时刻想着去分豪门的一杯羹。” 她咬着字,重重地说:“你根本不敢惹钟逾白,所以只好来教训我。” 纪桓怔住,过会,纪心荷在旁边压了压他的腕,才让他缓和了这阵冲上头顶的情绪。 他皱起眉,压着声:“爸爸在跟你好好说话。” 纪珍棠不应。 纪桓重新说回正事:“等明年毕业,叫许阿姨给你介绍个正经男朋友,你眼下年纪虽小,谈个对象交往个几年时间,再谈婚事,生育,其实也算不上早了。现在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趁着年轻,早点培养感情。” &ash;&ash; “✟” 纪桓道:“我是你老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好理所应当又冠冕堂皇的一句话。 纪珍棠重复:“我会有我的去处,不要你管。” 纪桓说:“你的去处?”他冷笑,“是你自以为是的去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你真的以为他会娶你?” 纪珍棠遽然抬眼,盯着她爸爸:“你不是他,你又知道不会?” “我不是他,我都知道不会!” 他说的那么淡定,又那么笃定。 镜花水月也有被打破的一刻,她因为爸爸的一句话掉进残酷泥泞的现实里。 好像游乐场断了电,她在一片冷冰冰的黑暗中,险些窒息于那一段孤单的瞬息。 纪珍棠今天没有夺门而去,纪桓也没有摔碗离开。但两人没再交流,直到吃完饭。 纪珍棠回到二楼的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降了温,她有流鼻涕的征兆,塞了两颗常备的药,打开手机备忘录,做了一下拍摄宣传视频的流程。 “阿嚏——”一个喷嚏让她意识到窗户开得太大,纪珍棠关上窗再躺回来时,就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了。 她放下手机闭了会眼睛,揉揉太阳穴。 越揉越痛,满脑子都是纪桓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觉得脑子不得清净,一再让她碰上一些不得不面对的东西。 可是明明她不喜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