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那些的,什么娶不娶,嫁不嫁,嫁给谁,烦死了,都来问她。 纪珍棠的心跳烦乱了很久。 最后,她选择给钟逾白打了个电话,出声柔软:“大老板在干什么呀。” 钟逾白道:“想我可以直说。” 她笑着撒娇:“想你啊,想死了,想跟你这样那样,一直一直,不要停下来。” 他愣了下,而后笑了:“谁教你这么说。” 等不及又问:“鼻子怎么了?” 她一点小小的异样都被他轻易察觉:“感冒了。” 纪珍棠说:“头有点疼,你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挂水。” 钟逾白说:“我接你回来,有家庭医生。” “不要,”她意外地执拗,“我想去医院。我在落棠阁,你来接我吧。” 钟逾白当然觉得奇怪,但没多问,他应了声:“二十分钟到。” 纪珍棠的体质还算可以,偶尔一点小感冒就自己吃药扛过去。 因为小的时候,她在住宿 学校里病入膏肓, √()_√, 被老师送去医务室挂水,迷迷糊糊听见老师在打电话联系她的家长,可她挂完水睁开眼,只看得窗外朦朦胧胧的天色。 水吊干了,医生忘了来观察。 老师下了班才来看她,说你爸爸忙工作,来不了。随后在桌上给她摊开一大堆药,叮嘱她要怎么吃。 她提着药回到寝室,那日孤独的天色和晚霞是很难忘的。 十多年了,她还记得。 没有人会懂,存在着这样的一种期待,叫有人愿意陪我看病。 陪人看病当然是件很慈善的事。 上一次她突发心悸,也是钟逾白陪她去的医院。 他在她这里,早被冠以天生慈善家的头衔。 家庭医生放着不用,非要来这里沾病毒。他大概不懂,但对她没有半句质问,纪珍棠坐下后,护士过来扎针挂水。 钟逾白妥帖帮她安排好一切,排在长队后等待付款,排完发现错了,没半点急躁,又换到正确的位置重新排。 从他整理头绪,研究医院看病流程的温吞举止来看,应该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为了她,忙进了这人间的烟火气里。 钟逾白今天没有像林瑰雪说的,跺个脚商界就能震三圈的气势,他脱了西装,身上只穿件薄薄的黑色单衣时,在早夏的温暖气温里,显得柔和儒雅,很像一位斯文自矜有涵养的教授。 这样的男人上了讲台,也一定招学生喜欢的。他气质好,又有风度。 纪珍棠荒唐地想,他要真是个教授就好了。 他要是不姓钟就好了。 最开始贪的那些,她都不贪了。好想让他做个平凡人,再平凡一点。 好让她有勇气去幻想他们柴米油盐的未来。 没有家庭医生也可以,就这样互相扶持着,摸索着生活也可以。 “饿不饿?”钟逾白办好手续,取了点药。欠身看坐在椅子上的纪珍棠,抚她发端,温柔地问。 她摇头,又指一指旁边的包:“我带了个椰蓉面包,帮我拿一下。” 钟逾白提起她的包,坐到那张凳子上。 纪珍棠啃上了面包,说:“爸爸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他眼神并无波澜,偏过头看她,淡问:“你怎么说?” “我说好。” 钟逾白曲指,用关节蹭掉沾在她下巴上的面包屑,他说:“你说的是,你不愿意。” “……”她愣了下,重重出一口气,气馁说,“唉,你怎么会那么懂我?” 纪珍棠埋头进他怀里:“我昨天做梦了。” 钟逾白问:“梦见什么。” “我穿了婚纱,在婚礼现场。” 他微笑:“新郎是我吗?” 她茫然摇头:“不知道啊,我就穿着婚纱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看得不清楚,正要看到新郎的脸的时候,突然就被装修的声音吵醒了。” 钟逾白沉默听着 ,弯了弯唇,没问真假。 装椰蓉面包的塑料袋还在他的手上,他取下用来密封的那一圈短短的金丝扎带。 随后抬起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扎带卷在她无名指的关节之下。固定好,将头尾蜷出一个圆形钻石的形状。 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指,在纪珍棠错愕抬眸的瞬间,奉上一个唇边的吻。 钟逾白说:“这不就是了?” 他露出很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