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潼听从了,当真是没有将他唤醒,那日午后,阳光斜照,师父的气息消散,身躯冰凉。 林金潼后知后觉,怔坐了整夜。 师父走了。 再也没有人教他武功了。 再也没有人会打他了。 一回神,他的眼角已湿润,泪滴落下。 “……”林金潼转身推而入。 公孙先连忙道:“林公……郡主!”他改了口,看着林金潼跪坐在王爷的病榻头,竟尝试去喊他:“爷爷……” 而瑞王听得这微弱的一声呼唤,手指微动,竟慢慢转醒来。 “桐儿,”瑞王艰难地拧脖子,看他眼眶通红,道,“是谁欺负了你,怎哭了?” 林金潼摇头,吸吸鼻子说:“是虫子飞进眼睛了,爷爷,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做早膳。” 上午巳时,李煦才转醒,到瑞王院子里,看见这“爷孙俩”竟坐在院中晒太阳,侃天说地。 瑞王在说年轻时候北伐战事,林金潼听得入迷,时发,瑞王记忆清晰,论他么,都能答上来。 公孙先犹记得几日瑞王的状态,和现在可是天差地别,他动容地擦了擦眼泪,看着世子爷也跟着凑上去:“爹,讲么呢这么开心,儿子也要听。” 跟着三人团团坐在一起,中间围个烤火炉。若是王爷其他子女也回来了,想必这画面更是其乐融融…… 但昨夜,长陵王交代他:“找到小郡主的消息,切记莫要传出去了,就算是里人也是如。” 林金潼毕竟是男扮女装,知道的人多了,泄露的风险也就更大。 快到午时,林金潼将王爷搀扶进里屋坐下。 公孙先:“我四叔今日来了么?” 公孙先答:“这个点,四爷想必刚从宫里出来没多久。” “哦……”林金潼忽地想起么来,“对了,先,这个给你。” 他将那日世子硬要给自己的钱袋掏出,给公孙先。 公孙先见状眼皮一跳,假意推拒,抓着银袋放松了:“可、可,郡主这是做么……” 林金潼“哎呀”一声:“都是一人,钱钱的没么,你一辈子才攒了七十九两银,这么多年月俸也没怎么涨,我要你的钱,我拿着没么用……” “那怎么行……”公孙先主要怕他反水,想了想是掏出几块碎银给林金潼,“这给郡主,郡主收下吧。” “好…那我收下了。”林金潼只好收下。他之饱受了没钱的苦恼,跟了李勍之后,身上的银子压根没花,在长陵王府吃穿愁,买么都有裴桓掏钱。 正午时开餐,李勍到了。 “爹。”李勍跨槛,身上穿着朝服,是寻常的绯色,他中有先帝赏赐的四爪蟒袍,但已经深藏了许久曾穿。 “四哥来啦!赶上吃饭了。”李煦捏着筷子,“快坐。” 林金潼跟着喊:“四叔。” 李勍坐在空位上,恰在林金潼身旁。瑞王只能吃流食,就算李煦素来铺张,也敢造次,这桌上四菜一汤,极为简朴。 李勍吃了一口,眉心微蹙:“这是莲子粥?” 李煦:“是啊,莲子银耳粥,怎么了?” “没事。”李勍将林金潼面刚吃了一口的粥碗推开。 林金潼明所以:“四叔?” 李勍道:“莲子和银耳性寒,你能吃。” 说完侧头唤来下人:“给郡主换别的。以后厨房别做性寒的食物给郡主。” 他交代完,扭头看见林金潼目转睛地望着自己,眸光明亮,四下有旁人,李勍好面上让他要看自己,桌下,抬脚轻轻在他腿上一碰。 林金潼下意识朝桌下看去,四叔踢我? 他又看向李勍。 李勍面改色道:“先吃菜。” 林金潼“哦”了一声,动筷去夹绿豆酥。李勍再次伸手挪开盘子:“绿豆也性寒。” 林金潼:“……” “那我能吃么?” 李勍指了指桌上其他的菜:“剩下的都能吃,多吃肉。” 一旁,李煦看看四哥,又看看林金潼,见二人相处异常人,想起林金潼说的话来,他背脸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