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正好在忙着与柳家斗智斗勇,她更是没有在意。
只是前些日子,谢令姜从阁皂山那边返回,便突然发现他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多上了一顶空荡荡的秋千,在风中摇曳,让谢令姜当时的心神也跟着一起荡了荡。
但当时谢令姜还是拉不脸拒绝了他的笑脸邀请。
主要还是放不下谢氏贵女的矜持。
开什么玩笑,都长这么大了还荡秋千,她可是儒门女君子哩,端庄慎独。
并且,秋千此物,荡起时幅度毕竟挺大,而某位正人君子的大师兄又曾有过眼睛不太老实的前科,小本子上还记着呢,谢令姜当然不太好意思坐上去晃荡……
葡萄架下的秋千上,一袭红衣渐渐停了下来,从怀中取出折信。
低头端详。
脚尖轻点,秋千又继续荡起。
可下一秒,荡秋千的女子忽然收信,朝正前方空荡荡的院子开口,直呼大名:
“辞官归隐?欧阳良翰,你好大的胆子,都不等我回来商量一下,欧阳良翰,你……你是不是欠打?”
刹那间,一袭红衣从秋千上飞出,冲进屋中。
她抓起裙刀,别在纤细素腰间,大步出门。
谢令姜看也不看桌上暗示她帮忙辞官递交的官印、官服等物品,还有暗示她浇浇花的兰花水瓢等物。
她紧攥裙刀玉柄,一言不发的走出梅鹿苑。
谢令姜率先去往官府,将欧阳戎走之前接触过的刁县丞、燕六郎等官吏一个一个盘问,汇总信息线索。
她要知道,辞官归隐的大师兄在哪!
是老老实实回来南陇老家吗,还是仅仅障眼法,避开她的找寻。
谢令姜朱唇紧抿成一线。
她的身影在县城内各处东北西跑,探问了一下午,可得到的答案都出奇一致:
大师兄请假回乡了。
谢令姜接触到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欧阳戎决定辞官之事,她也没有多嘴透露此事。
此刻,天色昏暗,谢令姜扶刀走出县衙大门,嘴里呢喃:
“伱当真回了南陇?别以为我不敢去找……”
凝眉思索片刻,她突然抬头,眼底恍然,旋身折返梅鹿苑。
“对了,还有柳阿山那边!他平日与大师兄走的最近,又恰好请假。”
谢令姜赶回梅鹿苑,找到了留守在宅子里的阿青一家。
“什么?你是说,你哥有事也外出了,而且与大师兄请假回南陇老家是同一日?”
“嗯,谢姐姐是在找老爷吗?奴家觉得,阿兄可能是和老爷一起回去了吧。”阿青仰起一双灵气大眼睛,小声说出猜测。
谢令姜没有立马回答,看了水灵少女一眼,勉强笑了下。
只是转过头,她走出阿青家大门,仍旧蛾眉微蹙:
“大师兄让我帮忙递交官印官服……替其辞官,说要归隐,可他又带阿山离开龙城县作何?阿山有家人有订亲姑娘,难不成与之一起归隐乡野,这说不通……”
凝眉细思间,谢令姜脚步习惯性、不知不觉拐向梅林小院。
此时,夜色降临。
默默走到梅林小院墙外,谢令姜折身,准备连夜赶往彭郎渡坐船,可下一秒,她蓦然转头。
院内有细微的浇水动静传来。
“大师兄回来了?!”
谢令姜奔入院中,可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紫衣窈窕的倩影,她登时满脸失望。
“离妹妹来这里做什么?”谢令姜绷起小脸,一板一眼问。
屋内,离裹儿正坐在八仙桌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提着水瓢倾斜。
有涓涓细流自水瓢中落下,浸入兰盆土壤之中。
“很显然,浇花。”离裹儿点点头。
谢令姜欲言又止。
离裹儿低头打量君子兰,同时粉唇轻启:
“放心吧,除了浇花,没动他任何东西,谢家姐姐无需多虑。”
忙碌一下午都一无所获的谢令姜,肩头微微松垮,默默走去秋千边坐下,悬空两脚,轻点后踢。
离裹儿转头,瞧了瞧院子里一身疲倦落寞的男装女郎,俏脸好奇:
“谢家姐姐不是从不玩秋千吗?”
谢令姜不答,低头抓绳,晃荡小腿。
离裹儿话语顿了顿,眸光飞速瞟了一眼某处水波般荡漾的绝色风景,点点头道:
“难怪谢家姐姐以前不玩秋千,那边确实风景独好,能令其它女子惭愧。”
谢令姜脸颊上一丝笑容也没有,离裹儿的玩笑话显得有点冷场。
一袭紫衣道袍的离裹儿轻笑了下,也没在意。
她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官印、官服、绶带等物,点头问道:
“欧阳良翰这是要辞官?”
“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