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衣解带沐浴。 彩绶带着丫鬟们离开。 听到贴身丫鬟们的脚步声暂时消失在楼梯口,离裹儿正站在一团褪落脚踝处的淡粉高腰襦裙上,勾起晶莹皙白的小腿,踢去挂脚踝的轻薄里衫纱衣……她停止了继续脱衣。 脸蛋上平静淡然的神情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狐疑之中夹杂一丝羞恼的神色。 离裹儿仅穿一套粉绿相间的轻薄肚兜儿与亵裤,指捻精致小巧的下巴,在浴桶边踱步,转圈起来。 步伐有些凌乱。 红伞上是欧阳良翰的字迹无疑,离裹儿读书识字,过目不忘,甚至模仿他人字迹,都是手到擒来。 那家伙的字迹,她绝对不会认错,且肯定不是他人的模仿,因为连细微处的用笔习惯,都一模一样。 况且,浔阳王府内,谁会这么无聊,闲得没事模仿欧阳良翰字迹,给她写这种东西。 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那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一种可能…… 这就是欧阳良翰亲手手写、亲手送来的。 并且,今夜,他也正好前来浔阳王府参加夜谋。 离裹儿不禁想起刚刚彩绶的话语,转头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外面是隔壁谢家姐姐的闺院: “会不会是送错地方了,是你笨蛋,走错了院子?” 她缓缓停步,蹙眉摇头: “可是谢家姐姐不在府内,你好端端的送一把情伞过来作何?还说那种……那种孟浪的话,真是不、不知羞。” 一想起那句“卿甚美、吾难忘”,某位未出阁的深闺小女郎就觉得脸颊有些烫。 元正前,谢令姜生辰宴会那一夜,离裹儿与家人们都没有前去参加,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生辰宴会后,谢令姜也立马回了金陵。 而刚刚不久前,与包子脸小侍女在长廊上相遇时,她正在某个并不承认的气头上,对于彩绶寻书的碎碎念也没有在意。 此刻,离裹儿想了好会儿,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你们关系难道已经到了送情礼的这一步吗?谢家姐姐的心思,本公主一眼就看出了看,可她之前,瞧着好像一直在吃瘪吧,没什么进展,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还有,府内的丫鬟下人们应该知道这是本公主的闺房,他是自己瞎找的吗。 “而且晚上时,彩绶明明回了一趟闺房寻书,与你前来夜谋的时间重叠,没看见她吗,这怎么还能走错院子?难道阴差阳错?” 梅花妆小女郎不禁咬唇自语: “欧阳良翰,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等等。” 正犹豫猜测的离裹儿蓦然想起一件往事。 “当初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相遇,好像你也是赠了一把红色油纸伞来着,那时是在东林寺的山道上偶遇,你送了一把伞给我和彩绶遮雨……” 忽然联系上的巧合,令离裹儿一张娇美小脸神色变得莫名复杂,她眸光渐渐投向楼下门口摆放一柄红伞之处,被其吸引。 “又来送红伞吗,怎么这么像是故意的…… “难道说,今夜你前来夜谋,没有等待本公主,不是有意在轻视我不在意我。 “而是担忧本公主早回,特意提前结束,然后潜来送伞? “欧阳良翰,你,你这……” 颇为自傲自恋的梅花妆小女郎又疑又羞,语气有些结巴。 烛火映照下,这一张小脸十分精彩…… 翌日。 离裹儿照常早起,装作无事发生。 只是眼沟处淡淡的黑眼圈,似是在表露着什么。 至于门口旁安静摆放的那一把红纸伞,她像是没看见一样,正常出入闺楼。 也没有让其它丫鬟们挪动它。 只是每次经过倚红伞的门口时,某位梅花妆小女郎裙摆下的莲步会稍微快上半拍,也不知道在刻意躲着什么。 可那余光会不经意的扫过,确定它是否还在。 离裹儿像是在等待某人发现放错了院子,自己私下悄悄拿走,权当无事发生。 又像是……在等他的进一步直白表露?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或说期待什么。 往后数日,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时光中渡过。 又到了约定好的夜谋之日,离裹儿再度参加菊华诗社的诗会,未早归。 晚上的诗会,离裹儿有些心不在焉。 结束后,她立